許蘭筠的頭顱隨之垂下,抽噎著擦淨臉上的淚水。
江夫人抬頭看向陳媽媽,後者輕微搖頭,表示沒有。
“既如此,那馬夫呢?”
“馬夫自己駕馬不慎,經過彎道時落了馬,生死不知。”
江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可不過一瞬,又變回正常。
“我可憐的孩子,上天保佑你活著回來,就是最大的幸事。”
江夫人三兩句,就想將此事蓋過去,也要問問許蘭筠答不答應。
“兒媳幸得佛安寺諸天神佛保佑,平安歸來這才得見母親,
求母親定要為兒媳討回公道,將身後看不見的黑手,一一找出來才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若是江夫人再推辭,難免讓人懷疑。
“陳媽,你將馬夫帶回來,交由管家詢問,務必讓其開口說真話。”
“是,夫人。”
陳媽躬身行禮,隨後轉身向門外走去,門簾落下後。
江夫人看著腿上的人,柔著嗓子勸道:“蘭筠,母親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你先回去梳洗一番,好好休息。”
許蘭筠揚起紅腫的眼睛,看著江夫人臉上滿是感激。
“謝謝母親愛護,若不是母親,兒媳怕是再也不能膝前盡孝。”
“隻是還有一事,要請母親首肯。”
“你說。”
“兒媳歸來時,偶遇一人原本見他可憐,想將他帶入府中,
他因兒媳遭受無妄之災,兒媳實在不忍讓他自行離開。”
“既如此,那就放在你院子裏,做你的護衛,月俸比照侍衛。”
“謝母親。”
許蘭筠拭著眼淚,強撐著身形走出江夫人的住處。
前腳剛進院落,後腳江嫈就進入房中,瞧見她並無大礙後。
兀自坐在主位上,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後,才道。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但你走時為何不乘坐府裏的馬車。”
麵對突如其來的質問,許蘭筠哭腫的眼睛,又盈滿淚花。
“妾剛經曆一場生死變故,夫君就這樣對妾頤指氣使嗎?”
江嫈臉色不善的看向她,眼中漸漸浮起怒意。
“我隻是陳述事實罷了,那日我走時,府中的馬車還空閑了三輛,
我竟不知府中的馬車,何時比不上外麵。”
許蘭筠聽到他的話,臉上呆滯片刻,隨後頂著紅腫的眼睛,看向他。
“可我走時,府裏的小廝說馬拉肚子,隨後就牽來一匹租賃的馬車。”
江嫈眉頭一皺,盯著許蘭筠的眼睛,看了半晌。
“這件事情,你不要管最近也不要出府。”
說完輕擱茶盞,理好衣衫走了出去,許蘭筠看著他的背影,臉色也不好看。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被人涮了,可那人的心思也過於歹毒。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許蘭筠抬頭看去,見是前幾天找到發簪的姑娘。
臉色立即如常,淡笑著看向她:“怎麼了?”
那丫頭看她一眼,低著頭條理清楚的回應道。
“陳媽讓我把許安帶過來,說是給三少奶奶掌眼。”
許蘭筠看向她身後一丈的人,見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