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房間,空暮在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就陷入了夢境。
這次也是一樣,他知道自己在夢中。
四周是一片廣闊得不分空間的白,他好像站著,又似乎懸在這片白中。
寂靜無聲。
第一次做這種夢,空暮試探性對著前方虛無的白喊道:
“是你把我搞過來的。”
明明沒有足夠的依據,但他就是覺得自己應該這麼認為。
「是的」
純白中似有回響,不是任何一種空暮所知的語言,可他硬是理解了這段回響所表達的意思。
“我會完成你所托付的任務,但作為擅自把我的靈魂拉進你的世界的代價,你得補償我。”
「可以」
“第一,不論夢裏還是清醒時,我呼喚你時必須給予答複。”
「可以」
“第二,不論用什麼方法,在我醒來時你得已經解決了我的靈魂無法兼容呼吸法和鬼王之血的問題。”
「可以」
一陣寂靜過後才給出的答複。
“第三,能把鬼舞辻無慘弄死讓我取代他嗎?”
「不能」
是斬釘截鐵的回響。
“行吧,我睡覺了。”
翌日清晨,被吵醒的空暮看著身邊一團團靈魂陷入沉默。
“出來。”
「在」
“你搞的什麼東西?”
「鬆開了大部分對您靈魂的封鎖,高維靈魂的力量讓您從靈魂上成為了世界規則之外的神」
?
“呼吸法和鬼王之血的事解決了?”
「無法從根本上解決,維度融合會對您的靈魂造成降維,傷害極大」
。
“彳亍口巴”
好,很好,非常好。
至少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會通過除死亡外的其他方法看見靈魂。
那麼,在這裏作為神的他會死嗎?
「?」
從回響裏傳達出了明晃晃的疑惑。
「不論在哪裏,隻要不自我滅殺,神是不滅的」
啊。
空暮腦中靈光一現。
也就是說,他的身體會死,但脫離身體後的靈魂不會,甚至可以借用其他身體。
「活人身體借用時間太長,其靈魂會死亡」
問題不大,反正不是他自己就行。
那照這麼來想的話,就算他的身體學會了呼吸法,哪怕當上了柱,舍棄身體後還是得從頭再來探索適合新身體的吧。
好麻煩。
決定了,從今天開始要保護好身體。
不過話又說回來,原來靈魂也有顏色嗎,門外院子裏那團金色的靈魂是緣一的吧,耀眼的跟太陽似的他差點瞎掉。
「是對重要人物的標記」
原來如此,那遠處另一團淺紫色的就是嚴勝了,很溫柔的顏色啊。
但是,
“為什麼朱乃的靈魂也和其他的一樣一團灰?給我調成銀白色的。”
「可以」
明顯感覺到回響無語了一陣,朱乃灰色的靈魂便逐漸變白變亮,就像純度極高的銀子般純淨而素雅。
空暮滿意了,揮揮手驅走身邊的靈魂,又躺回去接著睡。
日子過得很快,一周的時間如白駒過隙般飛去,帶來了繼國嚴勝。
不約而同地,空暮和緣一默契拿出自己準備不久的耳飾各自為嚴勝戴上。
左耳的耳飾是空暮準備的,黑色的底色上從上至下畫著銀白的月亮由缺到圓又到缺的幾何圖畫,中間的圓月左右是兩條筆直的水平線,一紫一金,好像把圓月緊緊係在中央。
右耳的耳飾是緣一準備的,白色耳飾的中央是一個紫色的圓,一輪金色缺月躺在其中。由這個圓為起點被十二條金色的放射線連接,就如同皎月的光芒散落,靜靜地照耀四方。
繼國嚴勝驚訝中帶著對這對耳飾的珍愛,但似乎又想到了繼國家主,於是在戴上與摘下耳飾保存中猶豫徘徊。
“可以嗎,媽媽?”
空暮轉過頭向身後的朱乃露出求助的眼神。
“當然可以,這是我去為緣一祈福時一同帶回來保佑嚴勝的。”
歡快的輕輕嬉笑聲在這個荒蕪的小小庭院中回蕩,在四人的身影中愉快地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