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特別熱衷於參加社團活動，大多數時間都泡在圖書館裏。在第二圖書館裏，我基本都占據同一個座位。時間久了，“左鄰右舍”幾乎相熟。
有一天，我正在看本閑書，有人輕聲細語地跟我打招呼，“李同學。”我抬頭一看，是鄭顏，稍微欠了欠身，算是對她的回應。
鄭顏抱了一摞書，坐在我身邊，聚精會神地看。馬上到晚飯時間了，我準備還書離開圖書館。鄭顏也站起身來，她借了幾本參考書要帶走。
在圖書館門口，鄭顏鄭重其事地衝我一鞠躬，“很榮幸跟您在一個班裏就學。”我有點手足無措，日本人這這種搞法，讓我莫名其妙，這是例行的客氣，跟誰都一樣。而我，卻不知道如何應對，隻好說，“哪裏，哪裏。”鄭顏微笑著離開。
吃晚飯的時候，在第二食堂，這是我和徐岩的約定。我對徐岩說，晚上你有事兒嗎？徐岩說沒有選修課、也沒有專業課，我說你廢話真多，直接說沒事兒不就行了。“陪我去湖邊走走吧。”
天氣已經轉冷，徐岩說風大，要不要回去加件衣服。我說我在哪兒等你。
徐岩穿了一件大紅的羽絨服，溜溜達達過來了，“明天就周五了，有什麼事兒明天說不行嗎？”我如鯁在喉，對她說，我現在想選個方向，“什麼方向？”我說學習方向。徐岩看我的眼神兒就有點崇拜，說你不是選好了嗎？我說還要再細一點。
“那你想選什麼？”徐岩問。我說《詩經》怎麼樣，跟你花前月下的時候，還能拽幾句。徐岩就罵我“臭流氓”，緊緊摟住我胳膊。
徐岩很好奇，問我為什麼這麼有思想，把傳承偉大祖國優秀傳統文化當成責任。我說經常看到鄭顏在圖書館查資料，看《左傳》的參考書，她一個日本人娘們兒都這麼認真，咱不能被她比下去不是。
徐岩破口大罵，“我操你媽，我就知道你個畜生沒憋什麼好屁。”說完扭頭就走。我趕緊拉住她，解釋道，“姐姐，你還不知道我？”徐岩雙眼噴火，“我怎麼不知道你，除了在姑奶奶身上折騰，你還他媽能幹出什麼正經事兒。”說完又要抽我。
我也有點惱火，“你不要這麼無理取鬧好不好。”聲音有點大，嚇了徐岩一跳。她帶著哭腔說，“李鍾毓你吼我。”摸出電話就要打，我知道肯定是要打給我媽。我說“你能不能懂點事兒？”徐岩很委屈，“我怎麼不懂事兒？”“我說事關我自己的理想、未來，你能不能別往歪處想？！”
徐岩小聲嘟囔，“我能不往歪處想嗎，你把兩件事兒放一起說。”我看有個夜跑的從我身邊經過，下意識一錯眼神。徐岩一把甩開我的手，扭頭就走。這個寸勁兒，夜跑的是個女孩子，我趕緊追過去，拽住徐岩。徐岩說“你鬆手，你再不鬆手我喊人了。”我這個時候就得死皮賴臉，我說“你又怎麼了？”徐岩一陣冷笑，“你幹嘛了你不知道？”我故作驚訝，說不知道呀。
“我現在終於知道了，你他媽就是個色鬼，看見女人就動心思。”我說“我沒看見女人呀。”“那你剛才瞅什麼瞅？看你那眼神吧，色眯眯的。”我說真冤枉，就覺得有人帶過來一陣冷風，下意識一扭頭。“誰信呢。”我說我發誓，“你發”，我說“我要是動歪心思，天打雷劈。”徐岩說“不會那麼巧”。我說“我真沒有，你相信我”。我看徐岩有點動搖，就加了把火，“我說自從咱們認識，我接觸過別的女孩嗎？”徐岩歪著頭想了一下，突然一下爆發了，“我操你媽，你說什麼。”我給嚇壞了，“你又怎麼了。”徐岩不依不饒，往我跟前湊合，“你說我怎麼了，你說我怎麼了。”
我下意識往後躲，徐岩說“你過來，讓我扇一巴掌。”我說你太霸道了。徐岩又問，“你過來嗎？”我一看不得了，就過去，徐岩作勢要打，我一把把她摟在懷裏。徐岩就用手捏住我腰間的肉，狠狠扭住不放。我痛得直抽冷氣。徐岩說你求求我，“我說我錯了”。徐岩說“不行，為了表示你的誠意，你跪下求我。”我說太難為情了，徐岩就說“退而求其次，你喊我一聲媽。”我說不行，徐岩就更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