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皇宮
刀光劍影下血流成河,哭喊求饒聲不斷,這個象征著皇權高高在上的皇宮仍由叛軍踐踏。
一座華麗的宮殿中,用兔絨鋪就的美人榻上,黑紅交替的衣衫裹著玲瓏有致的身體,隨意散落的青絲如綢緞一般,
但榻上的美人卻像是被夢魘住了一般,眉頭微蹙,嘴裏不停的說著什麼,看起來痛苦極了,身旁梳著十字髻身穿女官服飾的木心正焦急的喚著美人。
李秀寧終於打破夢魘,猛地睜眼,想到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心裏就忍不住質疑,這是她嗎?她怎麼可能這麼蠢!但親身經曆的事情告訴自己那就是她。
“殿下,您穿上奴婢的衣服快些逃吧!”李秀寧的心腹女官焦急的將衣服遞給它。
李秀寧無力極了,這一切究竟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你這是要替我去死!”
“奴婢的命是殿下救得,若沒有殿下,奴婢哪能當得上女官,瀟灑這些日子,值了。”木心望著李秀寧,緩緩跪下,就像當初李秀寧救她時那樣,俯身叩首。
“走吧!殿下!”
李秀寧雖然不忍,但心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準備拿起衣服換上時,熟悉的感覺又來了,這個身體好像被控製了一樣,
李秀寧眼睜睜的聽見自己的聲音道,
“走?不可能,本宮是大雍的攝政長公主,死也要死在宮裏,況且,還有沈郎在,本宮早將兵符給了他,說不定這會大軍已經在斬殺逆賊了。”
木心見李秀寧又戀愛腦發作,頭嗑的哐哐響,她不明白,從前那個精明睿智的長公主怎麼可能看不清一個男人呢,但沒辦法,殿下是她的主子,她隻能勸。
“殿下,千金之軀坐不垂堂,宮裏全是反賊,您不能待在這裏啊,聽奴婢一句勸,您先逃出宮找個安全的地方,若是沈大人帶兵清剿完了,咱再回來好嗎?”
木心知道長公主不允許別人說沈璉的壞話,她便繞開兵符這個話題,從安危角度勸解李秀寧。
李秀寧心裏何嚐不知,但她不知道怎麼了,嘴裏說出的話沒一個對的,她哪裏那麼英勇了,比起臉麵,她更想活著!
但身體不聽她使喚,就像前幾年沈璉出現時一樣,不受控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好一個忠仆,可惜殿下,臣讓你失望了。”
沈璉一腳踹開殿門,緩緩走進來。
“沈郎!”長公主的身軀如燕子一樣向沈璉撲去,竟沒有注意到如今的形勢,隨著沈璉進來的人心裏都覺得這個長公主還真是昏聵。
長公主沒注意到,但她李秀寧注意到了啊,啊啊啊別過去,瞎了嗎看不見沈璉身後的叛軍頭子。
李秀寧恨不得現在就帶著這個不聽話的軀殼去死,她李秀寧的一世英名!
“啊!”長公主被一掌擊倒在地,沈璉身後的叛軍迅速將刀架到了她的頸側。
木心從看到沈璉就開始戒備,但根本拉不住長公主。如今又這副場景,木心恨極了這個背信棄義的沈璉。
“沈璉!你這白眼狼,殿下那般信任你,連兵符都托付於你,而你居然勾結反賊!你不得好死!”
“住口,沈郎定然是有苦衷的。”這時候了長公主居然還出聲嗬斥木心。
木心瞬間紅了眼睛,望著長公主如今狼狽的模樣,心裏不停的流淚。
“殿下!您定是被沈璉攝了魂,今日就用奴婢一條命,換取您的清醒吧。”說罷,竟是衝到叛軍刀刃上,自戕而亡了。
不!!!
李秀寧心裏在滴血,強烈的情緒波動像是衝開了什麼屏障,
李秀寧能掌控身體了。
她猛地推開身旁的叛軍,抱住木心的身體,不停的祈求著,
“木心,木心你不要睡,我醒過來了,我清醒了,求求你,不要!”
沈璉身後看完一場好戲淳於墨走上前來,拍拍沈璉的肩膀,調笑道,
“這麼一個癡情公主,沈卿可真是豔福不淺呐,不如我做主將她許配給你?”
這樣沈璉也少糾纏些他的馨兒。
而沈璉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黑臉,拒絕了淳於墨的“厚愛”。
而被他們忽視的李秀寧,眼中凝聚著恨意,悄悄的抽出了頭上的長簪。
恨意和不甘湧上心頭,結果在她準備殺了眼前這兩個賤人時,眼前猛地一黑,暈倒在地。
陷入昏迷前她在想,是天意如此嗎,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