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孽兒小心翼翼偷看弦歌的時候,弦歌也看清了眼前蛇妖的模樣,麵容白淨俊美,桃花眼像帶著鉤子一樣,挺立的鼻子,紅潤飽滿的唇部,實在吸引人。
上半身光著,有些消瘦的身形倒是惹人憐愛,下半身是黑色的蛇尾,因為緊張,尾巴緊繃著,纏著的狼都快被絞成兩半,尾尖焦躁不安的晃來晃去。
可能是妖身的原因,孽兒渾身帶著妖媚的感覺,弦歌向來是喜歡美人的,沒失心瘋前,她的殿內可是有不少麵首。但都沒眼前人好看,弦歌眉目間的淩厲散了些。
對於好看的生物,她一向好說話,而且是眼前比她還要弱的孽兒。
“好了,你起來吧,我隻是一個過客,想借用一下你的洞府,放心,我隻住在車廂內。”
見孽兒還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弦歌將劍收了,放進車廂。看著他道,
“作為報酬,在借住期間我幫你打獵順便保護你。”
孽兒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用蛇尾支撐到與弦歌一樣的高度,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弦歌道,
“你不介意我嗎?不覺得我是不祥妖孽嗎?與我住一起不怕我的晦氣沾染上身嗎?”
弦歌搖搖頭,“一隻善良的妖可比滿肚子算計的人類要好。妖又如何,隻要行善事,不害人,便是好妖。”
孽兒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千瘡百孔的心似乎痊愈了一些,眨了眨眼睛,掩住眼裏的澀意。倘若眼前人說的是真心話就好了。
“你餓嗎?這是你打死的狼,我給你烤了吧。”
孽兒討好道。
“無妨,我不餓,你自己吃吧。”弦歌看出他的防備,便知道他不相信自己,也無妨,自己也沒全然相信他便是了。
轉身回了車廂,弦歌看著小團兒,再次結印。
兩個時辰後,弦歌便覺得體內靈力幹涸,便收了手,打坐修煉。她沒注意到的是,小團兒的眼睛動了動。
一夜寂靜,孽兒在防備中睡熟,蛇尾蜷縮在石床上,時刻準備逃跑。
清晨第一縷陽光曬進山洞時,弦歌已經在外麵打坐好一會了。因為她自修煉以來,發現不論清晨夜間第一縷光落下時,自己修煉的速度就是以往的十倍。
所以,她都會在此時打坐吐息。
時間漸漸過去,洞內傳來聲響。弦歌收了靈氣,提著早上打到的三隻兔子兩隻野雞進洞。
孽兒迷迷糊糊的看見弦歌,一瞬間整個蛇都醒了,下意識扯著嘴角笑著道,
“大人起的真早。”
弦歌把手裏的東西甩給他,道,“不要叫我大人,我名弦歌。”
“好的,弦歌大人。”
弦歌嘴裏的話一噎,瞪了孽兒一眼,
隨即又問起孽兒的名字,“昨夜忘了問,你叫什麼?”
孽兒眼神晦澀,心裏就和咽了黃連一樣苦,道,“賤名,孽兒。”
孽兒?弦歌忍不住皺緊眉頭,起這個名字的人,還真是厭惡他啊。
孽,即孽畜,用名字來侮辱人,取得還是如此惡字。弦歌倒是有些想知道他的故事了。
“你...”
“弦歌大人無需憐憫我,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
“沒想過改一改名字嗎?”
改名字?他有這個權力嗎?想到記憶中那個女人的厭惡恨意,孽兒動了動嘴,卻沒說出什麼。
弦歌見他如此,便知道他有心結,認真的看著他道,“別人作賤你不要緊,但你自己作賤自己便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