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霆清冷的眸光射向她，語氣顯出幾分糾結。
“一定要這樣嗎？一定要這樣逼我？”
李幽蘭收斂起了眉宇間的哀愁，目光驟然清亮起來。
“我沒有在逼你，你知道的，我愛你。記不清有多少次在夢中，我見到自己穿著婚紗，踩著紅毯走向神父，而在我身邊的人，是你。”
祁正霆麵無表情的轉身，在一個李幽蘭的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他緩緩的闔了眼睛，痛苦而糾結。
他祁正霆也並不是個不敢負責的男人，可是麵對夏至將要受到的傷害，這個責任太大，他擔待不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祁正霆頭也不回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容我考慮一下。”
“那，我等你的消息。”李幽蘭走到門前停了下來，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
盡管有些漠然，但他還是覺得那般有魅力。
當關門聲響起的時候，祁正霆那緊閉的眸子緩緩睜開，往日清晰透亮的眼中，此刻卻滿是茫然。
即使把李幽蘭這女人打發走，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甚至已不知該如何思考。
他縱橫商場這麼些年，遇到再大的困難都能迎刃而解，可唯獨這次，他像是被困在了暗無天日的深淵，無論怎麼努力，都找不到盡頭。
李幽蘭剛走，那剛關上的門再次被打開。
女秘書小雅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一杯咖啡。
“老板，我給你泡的咖啡，要嚐嚐嗎？”
祁正霆將臉上紛亂的情緒全都收斂起來，神色淡淡的轉身，便對上了小雅那張恬靜的笑靨。
小雅小心翼翼的試探出聲，“剛才我在走廊裏看到了，那就是傳聞中的李幽蘭吧，她真的很漂亮。”
祁正霆目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語氣沉沉的問，“這次你該不會又偷聽了吧？”
“我沒有！”小雅趕緊搖了搖頭，慌忙解釋，“我怎麼敢偷聽老板說話呢？雖然之前有過，但那一次是為了幫您啊。”
祁正霆不再說話，伸出手指將咖啡勾起，緩緩湊近了唇邊。
咖啡特有的醇香，其中還混雜著絲絲甜蜜的焦糖氣息。
“焦糖咖啡，我的拿手好戲哦。”小雅笑了笑，顯得有些得意起來。
祁正霆微微頜首，薄唇輕抿淺嚐了一口，然而下一秒便是在口腔中融化開來的苦澀。
“很苦。”祁正霆蹙眉說。
“很苦？”小雅重複了一句，接著茫然搖了搖頭，“不會啊，我明明放了焦糖的，怎麼會苦呢？”
祁正霆望著手中的咖啡，怔怔的失神。
或許，是他的心本就是苦的吧。
醫院孕檢科的長廊前，夏至坐在長椅上，靜靜地等待。
一旁的門被打開，一個護士探出了頭來，“誰叫夏至？”
“我，我是夏至！”夏至趕緊起身，隨著護士走了進去。
進入了孕檢室，出現在眼前的便是一張白色的床和冰冷的儀器。除了那位護士之外，還有一位中年女醫生。
女醫生笑著對她說，“來，把外套脫掉，躺到床上去。”
然而夏至卻搖了搖頭，語氣帶著歉意，“對不起，醫生，我不是來做孕檢的，其實……我有事要找你。”
正如夏至所說，在她想起了那個遺漏的細節之後，總覺得要證實一下，所以才來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