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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慕岩不行了(1 / 3)

衛鈺越是不肯讓她去,盧謹歡越是不安,她堅持要去監獄。衛鈺沒辦法,隻好叫人安排。等他們到了監獄時,盧文彥已經一麵玻璃牆等著她。他的樣子老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頭上滿是白頭發。

他的眉宇間深深的皺成了一個川字,讓人見了心酸。眼前這個頹廢的老人,哪裏是她所熟悉的人。他臉上,仿佛一夜間染上了風霜,盧謹歡遲疑的走過去坐下,然後拿起電話聽筒。

盧文彥對她笑了笑,目光熱切的落在她臉上,說:"歡歡,你來了,你瘦了。"

這句話十分親切,就像一個父親久盼自己的女兒來看望自己一樣,盧謹歡的喉頭發癢,眼裏一陣幹澀。自從母親去世後,她跟盧文彥的關係就開始惡化。那次在茶樓裏,他說的那些殘忍的話讓她每每想起都心寒。

這就是她的父親,她敬仰且憎恨的父親,他讓她一生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她以為她永遠不會原諒他,可是此時看到他灰敗的臉,消沉的意誌,她竟然會心痛。

連盧謹歡自己都覺得詫異,或許這就是血緣親情,即使憎恨,也無法割舍。

她看著他,淡淡道:"您還好嗎?"

盧文彥狼狽的垂下頭,掩飾眼底的欣慰,他低低的說:"嗯,這裏有吃有喝,什麼都不缺,挺好,挺好。"有人這麼形容監獄裏的生活,若是平日裏,盧謹歡會覺得好笑,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哦。"盧謹歡應了一聲,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不知道別人是怎麼跟爸爸相處的,她知道她沒辦法像別人那樣在爸爸麵前撒嬌耍賴。別人的爸爸是他們的天他們的地,而她,殘酷的生活早就讓她懂得如果天真的塌了。頂天的永遠隻有自己。

盧文彥見她不說話,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說什麼。他很少關心過她,父女兩之間的隔閡很深,她能來看他,他就很知足。

聽筒裏,隻有彼此的呼吸聲,過了許久,盧謹歡才抬起頭,看著盧文彥,說:"媽媽當年的車禍到底是怎麼回事?請您跟我說實話。"

盧文彥一怔,呆呆的看著盧謹歡。她也正望著他,滿眼的探詢。大半年前,她蹲在他身邊,他殘忍的話語還縈繞在耳畔揮之不去,為了說那些話,他用盡了所有力氣,難道他的苦心都白費了?

盧文彥從來沒有真的恨過盧謹歡,就是沈潔臨終前,她瞞著他,不讓他來見她最後一麵,他都沒有恨過她。那時候說那番話,是因為他知道她愛慕岩。

也許這就是孽緣,當初為了讓她能夠幸福,他撒了謊,不願意讓她知道更殘酷的真相。如今,他什麼也沒有了,依然想讓他的女兒幸福。

"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件事?"盧文彥沒有立即回答她。

"衛鈺哥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我了,我不相信,所以我要來找您確認一下,請您告訴我真相,我有權力知道真相。"盧謹歡撒起謊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盧文彥有心瞞她,如果她不詐他,他根本不會說真話。

盧文彥閉上眼睛,那是他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恥辱,他最愛的女人被最好的兄弟給強占了,這種話他如何能說得出口?他搖了搖頭,說:"沒有什麼真相,你媽媽為了逼我,讓我接你們回家,衝上馬路以死相挾,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子的。"

"可是我從衛鈺哥嘴裏知道的真相不是這樣,您為什麼要瞞我?"盧謹歡聽他這樣說,心知他還想要瞞她。

"我是當事人,我還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歡歡,那些陳年舊事,你一定要追根究底麼?你讓你媽媽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盧文彥斥責道,就是不想讓她再追問下去。

前半生,為了複仇,他沒有做好一個丈夫一個爸爸,後半生,他想要做個好丈夫已經來不及了,現在他隻想做個好爸爸,希望他的女兒能夠幸福快樂。

也許真的要在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盧文彥從毒品裏幡然醒來,才發現自己匆匆忙忙,已經走完了大半人生路程,而他在這段人生路程中,是失敗的。

盧謹歡揪住他話裏的漏洞,她說:"為什麼我追根究底我媽媽在九泉之下不會安心,您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請您告訴我。"

盧文彥瞪了她一眼,心裏恨透她的固執。從前,如果她肯像盧謹純一樣撒撒嬌,或許他不會那樣無視她的存在。可她就是固執。什麼苦什麼累都咬著牙自己扛,常常讓他覺得她們的生命中,有沒有他都無所謂。

"歡歡,別再問了,我所說的就是真相,無論你相不相信,回去吧。如果下次你來是為了問這件事,以後我不會再見你。"盧文彥說完掛了電話,他沒有再看盧謹歡,起身跟著獄警蹣跚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