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不會去,Ok,酒店。”
點點頭,許安然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
許安然緩慢地在樓道裏走著,各種藍眼睛白皮膚的護士和病人從她身旁擦過。一股熟悉感從心底湧來,還帶著一絲恐懼。那個時候的自己就是這樣滿身是血的被人帶來這裏吧?
有些苦澀地笑了笑,轉身進了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裏沒有人,反而是裏麵的治療室裏時不時傳來一個慈祥關切的說話聲。
許安然自覺地坐到旁邊的沙發上靜靜地等著裏麵的人,不斷打量著辦公室裏的一切。
各種奇怪的擺件、醫學材料以及一些腦部神經圖,甚至穿刺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不一會兒,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從治療室裏走了出來,看了許安然一眼便走出了辦公室。接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也從裏麵走了出來,還戴著口罩。
看到了沙發上的許安然,明顯是有些錯愕,立馬拔掉了口罩。
“很奇怪吧,我一個醫生,卻感了冒。可能是年紀大了。”
“醫生也是尋常人。”許安然笑著說道,將桌上泡著茶的水杯遞了過去。
“前一段時間有過過激行為了?”
“知道您想念,給您帶來了一些龍井。”
“好呀!學會賄賂了啊?”
“許醫生~我這隻是感謝救命之恩。”
“嗬嗬,好,好。走吧。”
說著,兩個人都出了辦公室,許安然跟著前人進了電梯,駕輕就熟地按下了26樓。
接著就走進了一個環境極為清雅,裝扮十分簡約的全日式的地方,看起來就讓人感覺很舒坦。
“坐下吧。”點點頭,許安然乖巧地坐到了單人沙發椅上。
“你做了什麼?”
“我,我想用刮胡刀劃臉。”
“什麼時候的事?”
“就上周五的晚上。”
“嗯,還有其他什麼?失眠呢?”
“自從他回來,我獨自一個人不論在學校還是在家,失眠都很嚴重,我很痛苦,但是隻要他在的地方,我好像都可以安睡。”
“距離你上一次過激行為不過一個月,而你上一次過激行為產生的間隔是三個月。安然,周期在縮短,你剛才說的很對,自從他回來。心理上和精神上的過度依賴都不利於你的病情恢複。你有從別的途徑購藥吧?我知道你現在服藥的頻次和劑量已經遠遠超出了預期,你怕你的母親知道,我可以理解,但是安然,這是心理疾病,藥物隻是暫時的,一旦觸及到你的敏感係統,不能及時排解,藥物也會作用不大。”
“我不知道,我隻要看見他,我就很反複,心情反複,呼吸有時候都會很急促,我甚至無法忍受他離任何一個女人近一點,可是我又沒有心情發脾氣……隻是很絕望,我,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你尚未走出一年前的陰影,他又是你的病因,自然會挑起你痛苦的一切,使你的神經一直保持高度的緊張,而你對他又有過度的精神依賴,安然,按照你現在的情況,我不建議你和他頻繁接觸。你必須擺脫對他的依附。”
不建議頻繁接觸???這簡直對許安然來說就是晴天霹靂。整個人都變得恍惚起來。
“不,我不要,我和他馬上就要訂婚了,我,我不想放棄。”
“安然,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你現在離他越近,對你的病情恢複越有害。”
“你,你在騙我,我在他身邊睡得很的,真的,睡得很好的,不是說吃藥就好了嗎?給我藥,給我藥,我吃藥就好了。”
許安然有些瘋狂的抓住了許醫生的衣角,兩眼無神地自我呢喃著。
“這次是用刀片劃臉,下一次呢?難道你想讓自己永遠離開他嗎?”
許醫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句話,讓有些失智的許安然清新了不少,抬頭,看向了許醫生。
“給我半年,我跟他訂婚,如果我病情沒有絲毫好轉,我願意,願意離開他,接受治療。”幾乎是語落淚也落。
“不行,最多兩個月,你的病不能再惡化了!”
“不,不,三個月好不好,三個月,就三個月,求你了……”說到最後,聲音也變得喑啞。
終究是指拗不過,許醫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給你配了一些新藥,你試試吧,你以往服用的藥,對你的病情作用不大了,不過,心理疾病還是要靠自己,記住3個月以後,沒有好轉,一定要來醫院。千萬千萬不能忘記。”
許醫生看著她,再三叮囑。
“我知道了。”
跟著取了藥,許安然默默走出了醫院。攔了輛車,一路上,看著車外熙攘繁華的景象,痛苦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