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啟辰走到許安然轉去的病房時,許安然的父母都等在門口。
幾乎是在看見楊啟辰的那一秒,許簡中整張臉就耷拉了下去,許母也有些微微詫異。
“你來幹什麼?我們不想看見你!!”
摟著妻子,許簡中厲聲下著逐客令。
“我會在安然的病房門口和你起爭執,我不是來看你的,我勸你最好閉嘴。”楊啟辰絲毫不懼,對他來說,許簡中,早就配不上做許安然的父親。
他姑且還能偷生,不過是因為跟安然還栓著的一根血緣紐帶。
安然若是有天想要隔斷,解決他,不過是他楊啟辰動動手指頭的事。
“回去吧,安然現在也還沒醒過來。”相比之下許安然的母親,語氣要仁慈了很多。
“伯母,我有一些事想要問您,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許母看了眼病房裏麵,站起來,扯了扯自己淩亂的衣服,抹著額前的發絲對著楊啟辰點了下頭。
“不準去!!!跟他有什麼好說的!”許簡中見狀,立馬站了起來,拉住了妻子。
“簡中,為了安然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明白,但如果你執迷不悟,那等我回來,我們就去把離婚證領了吧。”
“你說什麼?!!你要跟我離婚?”許簡中驚呆了,滿臉地不可思議,連一旁的楊啟辰也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可是看許母的表情,剛才說出來的話,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辰辰,我們先去說事吧。”
麵無表情地扯開許簡中拉住自己的手,許母拽著楊啟辰的就往外走了。
許簡中顯然是還沒有從許母的話中回神,愣在原地,保持著震驚的樣子。
他這一生,追名逐利,不折手段。
可是,詩菡對他來說,他從來沒有打算放手。
即便在自己最頹然的時候,對她動了手,可他還是沒有想過要放開她。
什麼?離婚!!!嗬,這是什麼笑話?
“伯母,許醫生告訴我了,肥啾……是怎麼回事?”說到肥啾的,楊啟辰的聲音瞬間變得硬咽。
他與許安然的分離,隻有那隻貓還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羈絆,盡管他養的時間不多。可肥啾對他,對她,都意義非凡。
這麼突然地死去,安然接受不了,他亦接受不了。
“肥啾它……它是死在安然的身邊的。當時安然的床上灑了大量的安眠藥,我懷疑是安然……安然喂了它安眠藥。”許母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盡管隻是自己的猜想,可是一隻貓不會無緣無故一夜之間就突然沒了生息,而肥啾最後也是跟安然在一起。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別的。
“不會的,不會的……安然怎麼會喂肥啾安眠藥,她那麼愛它……”
楊啟辰不斷搖頭,說什麼他都不會認為安然會傷害肥啾。
它,對她,多麼重要啊……
“辰兒……安然她可能真的病得很嚴重……”
許母的眼淚已經下來……一句話,說得搖擺不定,像是難以啟齒。
“貓呢?貓的屍體怎麼處理的?檢查過死因了嗎?”
“我讓人偷偷拿去做化驗了,現在應該在寵物醫院。”
“我會給安然重新找一隻一模一樣的貓,不管肥啾是怎麼出的事,我都不相信肥啾的死是安然做的……她很愛它,就像愛我一樣。這是我到目前為止一直堅信的事。貓的事就交給我,如果安然她……她醒了,您,您能通知我嗎?”
楊啟辰最後一句問得很不自信,他知道,他已經不適合出現在許安然的麵前,可是,他隻想確認她是否平安。
“辰兒……”
“我求你……”
迫切又不安。
“安然她現在的狀況……實在不適合跟你見麵……”
“至少……至少要讓我知道她是否平安。別的我都可以不求……”
“你先回去吧。”
許母到最後也沒能給楊啟辰承諾,留下他,回到了許安然的病房。
楊啟辰站在走廊裏,凝視著許母離開的方向,心像是缺了一塊。
不知過了多久,隻感覺自己的腿腳都發麻了,才移動了步子。
楊家的車已經等在了醫院門口。
車裏的人下來跟楊啟辰開了車門,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楊啟辰上了車。
天空還飄著雪花,他還記得答應她,要陪她去堆雪人。
可是雪太小了,她也還在睡夢中。
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一切都太遲了……
許母走回許安然的病房的時候,許簡中正垂著頭坐在門口的椅子上,見許母走了過來,立馬眉開眼笑地迎了上去。
“詩菡回來了,說了些什麼啊?啟辰那臭小子沒說渾話氣你吧?”
整個人無比地熱情,像是剛才的離婚一事,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