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第六天我都在外麵幹臨時活，是在一家建築工地拉水泥，拖磚頭。那包工頭看我人老實，張得斯斯文文，就沒有多問我的來曆，馬上就給了活幹。
這活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像我這種從小很少幹過苦力活的人，一天下來就是腰酸背痛，晚上睡覺都睡不著。加上矮子哥一到晚上就在隔壁房間敲碗，發出那聲音更是難受。
就這樣，每天晚上艱難的度過，又是一個星期。
第二個星期的時候，我幾乎有些扛不住。而這個城的人大多都不迷信，看風水的生意本身就很少，我幾乎接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意，隻能去工地繼續幹活。
有一天的時候，工地發生了一件意外事故。有一個搬磚的工人，在頂樓拉鋼筋，腳不小心踩滑，直接從八樓掉落下來，整個身體砸在預製板上，手臂斷了一支，殘缺的肢體倒在血泊中。
不少工人嚇壞了，包工頭也吃了一驚。救護車趕來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當天就停工，照常結算了工錢。我回到旅館的時候，時間特別早，好像才上午十點左右。
去到矮子哥房間的時候，見矮子哥人不在房間裏，而是在隔壁的一間廁所。老板說矮子哥在廁所呆了一整天，人也不出來，期間多次送早餐去廁所，還被矮子哥暴打了一頓。
這老板心腸特善良，我也是第一次遇見心地這麼善良的老板，被打得鼻青臉腫也不還手。
矮子哥雖然個子矮小，但四肢發達，尋常人跟他單打獨鬥根本就不是對手。我看見老板的時候，他的半邊臉都已經浮腫了，還指著走廊那邊的廁所讓我不要過去。
可我最後還是去了廁所，去到廁所的時候，就見矮子哥一個人蹲在水槽下的瓷板上，嘴裏在念叨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語。
我走到矮子哥身後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人也不動，腳下擺放著一個破碗，筷子已經不見了。之前看見的那半個吃剩的白麵饅頭，就含在他的嘴裏。
廁所裏有股屍臭的味道，但左右卻沒看見有腐爛的屍體，除了矮子哥以外沒有別人。
但後來我發現自己看錯了，廁所裏不是矮子哥一個人，還有兩具多出來的屍體，其中一具屍體，就是旅館老板的屍體。
剛開始我不相信，因為我前五分鍾還在走廊看見鼻青臉腫的老板在跟我訴苦，不可能馬上就死掉。
直到矮子哥從瓷板上站起來，將嘴裏含著的那半個白麵饅頭口吐出來，抬頭後，他就手指著頭頂，一直在傻笑著，大聲念叨著：“哈哈，有人死了，有人死人。”
我跟著抬頭一看，見天花板上就吊著兩具染血的屍體，都穿著黑色壽衣，有一具是旅館老板的屍體，而另一具麵目全非，九孔之間插著十八根青竹，雖然看不清楚她的麵孔，但這十八根竹子我記得是清清楚楚。
我在一個星期前，把這十八根竹子就插在青蒙的九孔之上。
矮子哥就站在水槽前，蹦蹦跳跳的模樣看似小孩，就指著上麵那兩具屍體，重複的念著：“有人死了，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