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
不知過了多久,她依稀從火車行駛的聲音裏聽到幾聲非常短促的聲音。
好像是槍聲。
要不是她一直注意著外麵的動靜,幾乎會把這聲音忽略。
轟隆的行駛聲掩蓋了一切,也讓外麵未知的情況變得更加撲朔,如同外麵黑漆漆的山一樣。
大概兩點半的時候,有人敲響了隔間的門。
夏初霽一陣緊張,剛剛湧上的睡意消失。
隨後,門再次被敲響。
“初霽,是我。”
聽到蘇承律的聲音,緊繃著身體的夏初霽鬆了口氣,以至於沒有注意到他對自己的稱呼。她從床上下來,跑去開門。
“怎麼樣了?”
蘇承律低低地喘著氣,呼吸有些急促,身上不斷有熱量散發出來,像是剛剛經過激戰。
不過他的語氣卻是輕描淡寫的:“有人混上火車想對我下手,不過現在解決了。”
“誰要對你下手?”夏初霽驚訝地問。
“想對我下手的人多了,不知道這次是誰的人。”蘇承律低笑了一聲說,“早知道這次麻煩事這麼多,就不帶你來了。”
夏初霽移開眼睛不去看他灼灼的目光。沉默了幾秒後,她問:“留下活口了嗎?也許我能幫上忙。”
蘇承律想起那次在臨城她幫他審問奸細,點了點頭說:“留了兩個。不過,離開隔間之前你得先再穿件衣服。”
被他這麼一提醒,夏初霽才發現自己穿的還是睡衣。
雖然睡衣的款式很保守,但是因為質地特別柔軟,勾勒出了她胸`前的弧度,而且領口有些大。
她臉上一紅。
正準備關門的時候,餘光看見桌上的左輪/槍,她說:“把你的槍拿走。”
大半夜的,看著喜歡的女人穿著睡衣站在自己麵前,蘇承律本就有些心猿意馬,又聽她提起“槍”,很想問她是哪把槍。
桌子就在門邊,他把身體探進來伸手就能夠到。
他看了眼床上那被揪得還沒恢複原形的被子,立即猜到了是什麼樣的情況,問:“怎麼沒把槍留在身邊防身?”
夏初霽坦誠地說:“我不會用。”
“下次我教你。”蘇承律把左輪/槍塞回腰間,“你穿衣服吧,好了敲隔板叫我。”
關上門,夏初霽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安安穩穩過日子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有需要開槍的時候的,為什麼要學開槍?
她不需要學。
她很快換好衣服敲了敲隔板。
出來後,蘇承律打量了她一眼。本以為她隻是穿個外衣在上麵,沒想到她這麼講究,幹脆把睡衣換了,穿戴得整整齊齊。
“走吧。”
蘇承律把她帶到隔壁車廂的一個隔間裏。
裏麵的人見他進來,立即恭敬地叫了聲“大公子。”
副官說:“善後已經做完了,屍體都被扔下了車廂。”
聽到“屍體”兩個字,夏初霽緊張地往後縮了縮。
從臨城那次蘇承律就知道她膽子小了。他回頭說:“別怕,不該看見的你都看不見。”
副官這才發現大公子身後還有個人。
經過這晚,他算是深刻明白到這位是他家大公子的心頭好了。
發現異常的時候,他立即去彙報了,原本可以在大公子的隔間周圍做好埋伏,大公子為了不驚擾這位,硬是把來殺他的人引到了隔壁的隔壁的一節車廂。
“這兩個人呢?說什麼了嗎?”蘇承律問。
副官回過神來:“他們兩個剛剛招了,說是郭繼孝派他們來的。”
郭繼孝?
夏初霽很驚訝。
她知道南北勢力一直在互相較勁,卻沒想到郭繼孝竟然會派人在蘇承律進京的路上暗殺他。
蘇承律倒是一點也不驚訝。他挑了挑眉:“這兩人招供的速度似乎太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