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聲音裏不帶一絲情緒:“不顧我意願,想把我帶出來就帶出來,大公子當我是什麼?”她十分抗拒蘇承律今天的舉動,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整個身體側向車窗。
大概是因為心情不好,她想想竟然覺得委屈,鼻子發酸。
“我看你經常往臨城跑,應該跟你外祖家關係很好吧?”
蘇承律這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讓夏初霽鼻子的酸意忽然直衝眼眶,眼淚控製不住掉了下來。
眼淚是無聲地掉著的。
夏初霽不願在他麵前落淚,忍著情緒回答說:“是挺好的。”
蘇承律雖然看不見她的臉,卻聽得出她的鼻音。他低頭看了看,正好看見一滴水掉下來落到她的腿上。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是淚眼。
“窗外有什麼好看的?轉過來。”他突然又端起了惡劣的腔調,語氣漫不經心的。
夏初霽聽得更加生氣,眼淚止不住地一滴滴往下掉,嘴裏卻說:“大公子要是看不慣,放我下車就是了。”
蘇承律挑了挑眉:“如果我偏不呢?”
說著,他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另一隻手卻扳她的肩膀。
夏初霽掙紮了起來,但是因為力量懸殊,她的身體被一點一點扳了過來,讓她毫無辦法。
積攢了這麼多天的悲傷被此時的委屈和憤怒調動了出來,她的情緒終於爆發。
她揮開他的手,轉了過來,帶著哭腔質問說:“蘇承律你幹什麼!”
下一刻,她被蘇承律按進了懷裏。
她被按著後腦,臉貼著他的胸口,眼前一片黑。
她想要離開他的懷裏,奈何根本動不了,隻好一邊哭,一邊不管不顧地發泄似地捶打。
蘇承律任她發泄,下巴被她的指甲劃到,眉頭也沒皺一下,手上更沒有放鬆。
“想哭有什麼好藏著掩著的?你外祖父不在了,以後我來疼你。”
他前半句尾音上揚,帶著點輕描淡寫的意味,後半句更是連聲音都輕了下來。這樣的語氣不像尋常承諾時那樣鄭重嚴肅,不給人壓力,卻是一樣的認真,還透著小心翼翼和溫柔。
夏初霽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不知道哪根心弦被觸動,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麵對蘇承律的時候,她不用在意會不會讓他擔憂,不用作出懂事的樣子。他的惡劣、肆意、我行我素讓她無論做什麼心裏都不會負擔。
感覺到她的身體軟了下來,蘇承律朝司機做了個手勢。
司機立即意會,開始減速,緩慢地把車停了下來,然後下車了。
一眨眼,天都黑了。
剛好車停在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
夏初霽是個內斂溫婉的女人,即便是哭,也不是放聲大哭。
看著她靠在自己胸口低聲嗚咽的樣子,蘇承律的心裏軟得不行,恨不得把她放在心尖上。
他把她摟得更緊,忍不住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頭發,安慰著她。
過了不知道多久,夏初霽慢慢平靜了下來,攥著他衣襟的手慢慢鬆開。
剛剛靠在他懷裏哭是因為情緒失控,沒有想這麼多,現在冷靜下來了,她意識到這樣十分不妥,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如何抬起頭麵對他。
蘇承律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也看見她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但是沒有說穿。
隔了一會兒,他再次低頭,親了親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