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外一枚,隻是飄渺針的一部分。”楚州酒徒沒得賣關子,當即說道,“至於另外一部分,是我。”
“什麼?是你?”
“對,就是我。”楚州酒徒說道,“你得到的起死回生針,是從我的墳墓裏挖出來的吧?墳墓裏的,隻是我的身體。我當初利用起死回生針,使精神徹底脫殼,就像你現在這樣,也可以理解成靈魂出竅,再將靈魂注入這一部分,成為真正的飄渺針,獨自一人,封印了東邊外海的那一處最為關鍵的靈穴。”
“你的精神,在現實世界也能獨立於身體而存在?”
“這並不算什麼特別厲害的能力。”楚州酒徒說道,“在我構建這個妄境時,就已經預料到,那一次進入深海封印靈穴,就會是我的死期。想來我也應該死於那一刻。在臨死前,將飄渺針的載體,也就是這一根針,融入到天乾針,送回天罡門。”
王小龍動容,說道:“也就是說,你明曉得這是自殺,你也還是去了?”
“我不去,最後世界被吞噬同化,我也還是會死。一起死的,還有全世界的人。其中會有我的親人,我的愛人,我的朋友,一切我看重的人。反正都是死,為什麼不隻死我一個呢?”楚州酒徒很豁達地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是……”王小龍忽然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哇,你不會告訴我,我也要學你一樣吧?”
“恭喜你,答對了。”楚州酒徒頗為憐憫地望著他,好像望著當年的自己,“真正的飄渺針,就是自身的精神,唯有精神方能如意,身體隻是禁錮我們的容器。它保護了我們的精神,卻也局限了我們精神的展潛力。”
“不,不……我不接受。為什麼精神方能如意?”
“你看到這一方妄境沒得?你也觸摸到了妄境的玄妙。誰能篤定保證,妄境就一定是虛假的世界?誰又能保證,我們生活的現實世界,不是某一個人的妄境?”楚州酒徒說道,“唯有精神,才能構建妄境,唯有精神,才能做夢。而在夢中妄境,你我無所不能,這不是如意,又是什麼?”
“忽悠,你接著忽悠。如果現實世界隻是一個人的妄境,我們早就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了。”王小龍撇嘴,他可是見識過王怡心在起死回生針輔助構建的妄境裏,將那個世界裏的冒險者們一個個耍得跟什麼似的。
李文兵在他的妄境裏,也都是無敵,沒得人可以跟他做對,隻要他覺得子彈都打不死他,最後即使是槍林彈雨中,他也能毫無損。
“你又怎麼曉得,你沒得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也許你明天就會死,也許你後天會死也許你所看到的,全是被安排好的,也許你心裏所想的,也是被安排好的?”楚州酒徒淡然道。
王小龍打了個寒戰,連連搖頭:“我篤定不會相信你的這種說法。”
“那你有沒得想過另外一種可能,也許現實世界是某一個人的妄境,之所以他沒得出現在妄境當中,是因為他已經死了?”
“這……他死了,妄境不應該跟著消失嗎?”
楚州酒徒盯著王小龍眼睛,緩緩說道:“我也已經死了,死了幾百年了。”
“……”王小龍無語以對。
楚州酒徒已經死了,但王小龍現在身處的妄境卻還存在,妄境裏所看到的環境,看上去是那麼的真實。
楚州酒徒都能保存一個妄境,誰又曉得,現實世界是不是另一個人一直保存的妄境?
不管怎麼說,楚州酒徒與王小龍的這些交談,都隻是他們的猜測。
真相到底是怎樣,沒得站到那個高度,是看不出的。
王小龍問道:“你是怎麼做到,即使死了,也能保存這個妄境存在?”
平常人做夢,醒過來後夢就消失了。
楚州酒徒卻連死了都還能讓妄境存在,這簡直就是神跡了。
楚州酒徒也沒得隱瞞的必要,爽快地說道:“當你能夠做到,用妄境影響現實,大概就能觸摸到這種技巧了。”
“用妄境影響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