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啊,信呢,有很多種,掛號信,求職信,感謝信,雞毛信……”宋澤耐心的解釋道。
“是情書哦。”
“對,心書是吧,決心書,奶奶你是想響應……”
“是情書哦。”
宋澤:“……奶奶,送給誰,我這就去送。”
“先出這個門。”陳奶奶講著路。
“嗯嗯,然後呢?”宋澤已經穿好鞋推開門,正要抬腳下樓。
“然後送給我對麵那一戶。”
“啪!”
“小夥子,你咋啦?”聽到聲音的陳奶奶關心道。
“沒啥,有個蚊子,我給打死了。”收腳不及時摔在地上的宋澤如是說著。
拍幹淨灰塵站在802門口,宋澤輕輕敲起了門。
“你好,我是天藍台心動實錄節目組的。”
802毫無反應,靜的就像無人居住一般。
但宋澤在之前確實聽到過房內傳來的隱約腳步聲和摩擦聲。
他想了想,再次開口:“您好,我是受801戶陳奶奶的委托來給送一封信的。”
話未落下,緊閉的802防盜門便打開了來,走出來的是一個瘦高的老者,他穿著白色的汗衫背心,棕色的短褲以及深藍色的拖鞋。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老者還是陳奶奶,都打破了宋澤慣有的“老了大概頭發會比較少”的概念。
這年頭,頭發少的都是年輕人啊……
老者戴著一副圓框眼鏡,頗有些書生氣。
“這個給您。”宋澤遞上信件。
老者看看宋澤手上的信,卻是讓開了身子:“進來坐坐吧,我給你倒杯茶。”
“誒……倒茶我來我來,今兒好事都得我做啊您坐著就是。”
宋澤和老人同時舉起茶杯喝了一口,又一齊放下,最後不約而同的歎著“真燙。”
老人取過宋澤遞去的信,卻沒立刻拆開,而是緩聲問道:“你知道我姓什麼嗎?”
宋澤搖頭。
“是嘛。”老人呼出一口氣:“我姓李,看來小陳果然沒跟你們提起我。”
小陳……宋澤挑了挑眉。
“對了,小同誌你姓啥?”老李邊開始拆邊問著。
“……小夥子比較好吧。”宋澤幹笑了一聲,答道:“宋澤,小宋就成。”
“小宋是吧,這是封啥信,小陳有說嗎?”老李撕了個縫兒,正要把信抽出來,信封上倒是什麼都沒有。
“陳奶奶說是情書。”宋澤如實回答。
“……”
“人老了,總是會把決心書聽成情書呢,你們小孩子也不口齒清楚一點……”
“是情書哦。”
“……”
“咳咳咳咳!”
“李大爺你咋了!”
“救……速效救心丸!”
平靜下來的李大爺戴上老花鏡,慢慢讀完了整封信。
“唉……”隻聽老李歎氣一聲。
“李大爺?”宋澤坐一旁問道。
“就這。”
老李幹瘦的手點點紙張,目光灼灼。
宋澤猜測大概是什麼引人沉思的詞句。
“小陳引用的詩句又錯了,幾十年都這樣,牛頭不對馬嘴。”
“……李大爺,這不是重點吧。”
老李又把信看了一遍,默默的折好,放回信封。
“小陳邀請我去跳舞。”老李目視著前方:“已經數不清多少次了。”
“那您?”
“誰會想去和她跟那兒跳舞啊。”老李貌似不屑道。
“可我剛看您還挺激動的啊?”
“……”
“年輕人,我給你一句忠告,做人太誠實是不行的。”老李無語的看著身旁這個帥氣的青年。
話說完,老李安靜了會兒,手在胸**叉捏緊。
“以前吧……很多年前了,小陳就邀請過我跳舞。”
“可我就覺得那時代裏流行的曲兒啊,忒俗,老是情啊愛的,我們那時候的讀書人,都不待見那玩意兒。”
“我吧,也是書讀的多,年輕氣盛的,就跟那兒發誓,這輩子不用這些曲子跳舞。”
“可小陳就喜歡啊,幾十年如一日的喜歡,每年都邀請我去跳舞。”
“你說我這一把年紀的……”
“唉!”
“當初怎麼就那麼嘴碎呢!”
這一次也沒辦法回複小陳,隻能當沒看見了吧……
看著老李既要死倔的維持當年的誓言,又想和陳奶奶跳舞的複雜臉色,宋澤覺得頗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