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翠是前世就在甄府裏伺候的，隻有提茗是主動投誠而來，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她平靜的眼神緩緩轉向提茗，用那死水一般的瞳孔牢牢盯著她，繼而緩緩說道。
“你可曾聽聞，這宮中有位鸝妃？”
她的眼神緊緊盯著提茗，彷佛要將她整個人洞穿一般。
提茗敏銳地察覺到了小主的變化，她第一次覺得像是在和一條毒蛇對峙，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小主。鋒芒畢露，仿佛隻要她回答錯誤，下一刻就能將她的脖頸咬穿。
“鸝妃？是哪個鸝字？”提茗問道。
安陵容答：“黃鸝的鸝。”
提茗思考片刻，回答道：“奴婢進宮並不算早，先帝宮中也並未有過一位鸝妃，不知小主是不是記錯了。”
安陵容並未言語，隻是一直看著她。
半晌後，她問道：“提茗，你是什麼時候入宮的？”
“先帝在時奴婢已經入宮了。奴婢家窮，十歲就進宮做灑掃奴婢，到如今已有十年。”
“可曾伺候過什麼小主。”
“曾伺候過先帝的一位貴人，可隻是做些廚房裏的事，後來被遣到禦花園，再後來便在冷宮伺候。”
許久之後，安陵容終於不再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這讓她如釋重負。
“提茗，你是外麵來的，我不得不多問兩句，你不要怪我。”安陵容重重歎了口氣，似乎她也是如釋重負一般，語氣中透著前所未有的疲憊。”
提茗連忙上前跪下，她的聲音擲地有聲：“我知道小主待我好，便是多問我幾句又有何妨，奴婢的命都是小主的，隻要小主說一聲，奴婢願意立刻就去死。”
“是我不好，竟然疑心於你。”
“那也一定是奴婢哪裏沒有做好，才會惹小主疑心，是奴婢的錯。”
說完，她又試探性地問道：“隻是不知小主，今日為何有此一問。”
安陵容長歎一聲，輕聲說：“夏冬春死的太突然，我懷疑是有人陷害她。”
“可她確實給小主下了巫蠱之術，還害得小主久病難醫。”
“如果我告訴你，我病了這件事，和她毫無關係呢？”
“小主是說，那巫蠱之術隻是障眼法，小主生病也隻是契機，最後的目的是讓夏氏去死？”
安陵容點點頭，讚賞地看著她，誇道：“正是如此，沒想到你也能看得如此透徹，一語中的。”
“是小主替奴婢指點迷津，”提茗笑得燦爛，“可是這件事終究是衝著夏氏去的，小主為何會如此在意？”
“不，這是衝著我來的。”
提茗這次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
安陵容沉聲道：“提茗，或許你不明白，夏冬春早就該死，是我救了她的命。”
“我曾聽說小主和夏冬春早在選秀前就有所衝突。”
“和那件事無關。”
“那就是入宮後夏氏曾毆打小主一事？”
“是。”
提茗有些疑惑：“可小主為什麼要救她？”
“隻她一個人死了有什麼趣，我要她看著她全族項上人頭落地。”
“所以有人破壞了小主的計劃，小主今日才會對我起了疑心。”
安陵容點點頭。
“有人在觀察著我的行動，我不得不防。提茗，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奴婢誓死效忠小主。”
“夏冬春已死，我要你盯著曾經伺候過她的宮女太監們。”
“尤其是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