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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應城靜靜的看著柯旭。
好半晌他才開口說：“你為什麼不信她呢？”
柯旭啞然。
林應城又說：“既然愛她，你又為什麼不信她？”
柯旭心底隱隱泛著疼，他嘴角動了動，扯出一抹苦笑，說：“不自信吧，我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小言，你……”
他看著林應城，說：“你們這種天之驕子可能不會明白這種心情，因為不自信，所以不信她會愛自己，再加上那份協議，我一直都認為我隻是小言金錢下的……”
他頓了頓，好一會兒才補齊了後麵的話。
“玩物。”
他說。
林應城眉頭皺了起來。
聽了柯旭這麼久的內心獨白，他本是有點同情他的，但是現在聽到他這麼說，他前所未有的震驚和憤怒。
可他還是忍住了，那份良好的教養，讓他不要說髒話，他擰著眉頭，問柯旭：“你就沒問過她嗎？”
柯旭搖了搖頭。
問？
從那件事之後，他們之間已經連正常的交流都無法維持了，他又怎麼可能問這些事。
而且，於宛在他們中間扮演的角色也起了一定的阻撓作用，讓他們更加沒有把誤會說開的機會。
林應城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胸腔的不適，末了他歎了口氣說：“你難道從沒想過，小言是因為怕失去你，才這麼做的？”
柯旭抬眼，茫然的看著他。
林應城由衷的覺得，柯旭和衛小言在某些方麵，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兩人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藏在心底不說，都愛的那麼卑微，唯恐對方離開自己。
卻又都不說！
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們太年輕能折騰，還是該說他們腦子缺根筋！
“她剛回衛家的時候，”林應城看著柯旭，沒好氣的說：“非常沒安全感，可能是因為被遺棄過一次，又在福利院長大的原因，她特別敏感，每天都過的小心翼翼，加上接她回去的那陣，是……”
衛小言剛回衛家的那段時間，是衛湛的親妹妹衛燦陽剛去世沒多久。
雖然沒有人明說，可所有人都清楚，衛湛是因為在失去妹妹的痛苦中無法自拔，才去福利院把衛小言接回來的。
衛小言一開始並不知道，但是慢慢的她就明白了。
從那之後，她在衛家更是小心謹慎，唯恐自己做錯了什麼惹衛湛不高興。哪怕後來衛湛是真的把衛小言當妹妹而不再是衛燦陽的替身，她依然那麼小心翼翼，努力的希望身邊的人喜歡自己。
“她那段時間，神經非常脆弱，”林應城說：“所以才會做出讓你簽訂協議的錯事。”
柯旭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從沒跟我說過。”
他根本就不知道，衛小言有這麼一段經曆，他甚至還以為那段時間衛小言心神不寧悶悶不樂是因為和他有隔閡不想理他了……
“她怕你嫌棄她。”林應城說：“你知道她怎麼跟我說的嗎？”
柯旭整個人都傻了。
“她是衛家的私生女，這個事實，讓她很痛苦，更怕因為這個身份會被你嫌棄，你讓她怎麼跟你說？”
柯旭愣在那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後來我和她關係好一些，她找我，”林應城說：“她說，她做了錯事，怕你會更加討厭她，可她不敢放你走，她怕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她不理她了……”
“至於那個孩子，一開始我和衛湛的意見是要打掉， 可她不肯，非要生下來。”林應城有些心疼的說：“她說她想要個家，哪怕隻有她和孩子兩個人，也是屬於她的家……”
柯旭猛的站起來，因為動作太大太突然，椅子都被帶翻在地。
“我要見她！”他看著林應城：“我現在就要見她。”
他一刻也等不了了，林應城這些話，對他而言，都是鈍刀子。
“我要陪她一起，”柯旭說：“一起麵對，一起承擔。”
再這樣下去，他會瘋的。
隻要想到衛小言現在一個人沉浸在痛苦中，他的心就滴血。
“她不一定會原諒你。”林應城看著他說：“說不定，她會恨你。”
柯旭眼圈紅了，他說：“就算她要恨我，我也不會再丟下她，如果她……她不原諒我，我就……”
他哽咽了下。
衛小言不原諒他的話，他要怎麼辦？
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可每次都沒有答案。
可現在，他說：“我就用這一生去贖罪，直到她原諒我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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