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找路恒遠谘詢,我隻是想問拉近和他的關係,套一些宋子昊的事情,但等我真正坐到他的心理谘詢室裏,我才意識到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心理醫生總是有一眼就能看破你的偽裝的能力,路恒遠坐在我對麵,遞了一杯熱水給我,淡淡一笑道,“戚月小姐,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麵了。”
我尷尬的笑笑,看著他說道,“是啊,這次你對我倒是挺禮貌的。”
“你是我的病人,我自然以禮相待。”路恒遠用那雙漂亮的眸子盯著我,嗓音溫柔中帶著蠱惑,“我看戚小姐的麵色,最近似乎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我微微一怔,有那麼明顯嗎?
“戚小姐也不必太緊張,今天是第一天,你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必多說,我們以舒適為原則就好。”路恒遠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隨意的說道,“喝點水吧,如果覺得困了,可以到那邊的椅子上休息一下。”
自從進了這個房間開始,我便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被路恒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自己困了,迷迷糊糊的,我竟然真的睡著了。
緊接著,我的噩夢便開始了。
還是蘭萃坊那個昏暗的地下室,我茫然又無助的站在最中央,周圍黑得可怕,我看不見任何東西。
“戚月。”就在這時,黑暗中響起了一個又低又沉的聲音。
我慌忙轉身,那張讓我毛骨悚然的臉漸漸清晰,是那天晚上我誤傷的男人。他的臉上、額頭上都是鮮血,傷口觸目驚心,他冷笑著,一步步朝我走來。
我不斷的後退著,心裏害怕極了,“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戚月,你殺了我,你說我想幹什麼?”他嗬嗬的笑了起來,臉上滿是冰冷,“我要你償命!”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連忙轉身,害怕得往回跑。
但我的眼前是無盡的黑暗,無論我怎麼奔跑,都看不見光。我一邊跑一邊哭,卻沒有任何人能救我。
就在我瀕臨絕望的時候,許琛之出現了。
他站在黑暗裏,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他的笑容很溫暖,照亮了眼前所有的黑暗。
“許琛之!”我喊了他一聲,朝他伸出了手,“有人要我償命,救救我!”
他卻沒有伸手拉住我,反而漸行漸遠,涼薄的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來,“七月,殺人償命,我救不了你的……”
“許琛之,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看著他的聲音在黑暗中漸漸模糊,我幾乎是哭著乞求道。
但他沒有停住腳步,也沒有回頭,走得很決裂。
“許琛之!”我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眼淚頓時流了出來。
“戚月,沒人救得了你,償命吧!”說話的瞬間,那個男人已經來到了我麵前,手裏拿著的竟然是許琛之留給我的瑞士軍刀,他高高我朝我舉起了刀,朝著我心口的位置惡狠狠的刺了下來。
“不要啊!”我大喊一聲,尖叫著醒了過來。
猛然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躺在那個椅子上,路恒遠坐在我旁邊,眯著好看的眸子看著我。
頓了頓,他突然站了起來,拿了一張紙巾遞給我。
我這才發現,我額頭上都是汗,而臉頰,全是眼淚。這是一個真切到讓我害怕的夢。
“我原本以為戚小姐來找我是別有目的,看來戚小姐最近壓力確實不小。”路恒遠盯著我大汗淋漓的模樣,淡淡一笑道。
我失神的點點頭,原來我真的需要看心理醫生了嗎?
“說說吧,夢到了什麼。”路恒遠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我,聲音似乎帶著蠱惑。
“我夢到我誤傷的人來找我償命,而我最愛的人送給我的刀,插在了我的心口上。”我捂住心口的位置,緩緩開口道。
路恒遠不緊不慢的點點頭,聲音溫和道,“繼續。”
“我很害怕,那種害怕是我從未有過的,怎麼會這樣……”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夢到了許琛之,但這一次,是我最害怕,也是最無助的。
“你最近壓力太大了,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就不要亂想了。”路恒遠笑笑,對我說道,“如果晚上實在睡不好,我給你選幾首舒適的音樂,希望對你的睡眠能有幫助。”
“謝謝。”我勾起一絲笑容,漸漸從那個夢境中緩了過來。
“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大概了解了你的情況,其實沒什麼大問題,注意休息就行,還有,一定要按時來。”路恒遠繼續說道。
我失神的點點頭,還是無法相信我竟然到了要看心理醫生這一步。
從路恒遠的辦公室出來,我才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蘇一寧打來的,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周藝桐手術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