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冉夏的應允讓季錦言有些慌亂。掏了兜裏所剩無幾的零錢暗暗懊悔,出門的時候應該多帶一些的。冉夏在前麵帶路,左拐右拐的別開人群,進了一個小巷。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四步開外的距離不緊不慢的走著,季錦言淡淡的跟在身後,沒有越距。
路旁的街燈因為暮色覆蓋終是開了暖黃色不算明亮的光,照的季錦言的身子在地上映出影子。冉夏在前麵有些,有意無意的瞟一眼,似乎他的動作自己都了如指掌。
十幾分鍾的路程對於冉夏來說是一個太過於漫長的時間,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羞怯和惆悵一寸一寸的提醒自己在犯著什麼糊塗。
路過王伯樓下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窗口一眼,生怕會被王伯家裏人發現。
季錦言也跟著抬頭,單間單戶的房子裏住滿了人群,熙熙攘攘的聲音都能傳出來,低頭看了一眼跟前的冉夏,陷入沉思。
跟著不久冉夏就把季錦言帶到了自己住的那一戶單元,回過身禮貌性的對他一笑,說,“謝謝你把我送到家,可以了。”
季錦言欲言又止的看了冉夏一眼,怕又說出什麼尷尬的話,所以順從的應了聲嗯,不再多言。
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境地,兩兩相對,沉默無言。
恰好此時窗外響起一聲悶響,然後聽到激烈而凶悍的對罵。
“隔壁的夫妻,他們常常吵架,見怪不怪就好了。”冉夏努力的打掩飾,隻是覺得今天糟透了。
“那個,不然你就先回去吧,反正我已經——喂——”
胳膊傳來一股強勁的拉力,發現被季錦言扯到了他身後,一個恍惚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冷水就從樓上傾瀉下,水漬滿滿的淋濕了季錦言一身,狼狽不堪。
簡直就是一瞬間的事,樓上吵架的夫妻往下探頭見惹了事就停下了,那位妻子立刻扯著丈夫下樓對著他們不住的道歉,打算把季錦言拉家裏去換套衣服賠罪。
“不用了,沒事。”
季錦言出言推辭,轉身對冉夏關切的問,“沒淋濕吧?”
冉夏皺眉搖搖頭,“我沒事。”頓了頓,看著季錦言不回答隻是伸手捋起袖子,濕噠噠的運動衫變成深色貼在了他的身上。
心裏憑空多了一份暖意。
“那個,要不要先到我家換套衣服。”冉夏愧疚的不知所措,想到什麼就說了出來。“都是因為幫我才被淋濕的,實在抱歉。”
說完,冉夏深深地看了季錦言一眼,滿滿的忐忑不安,這是她第一次請同學來家裏,又怕因為貧寒遭到嫌棄,兩隻手不知道往哪兒放好。
“嗯。”季錦言順從的點點頭,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領著季錦言到了家裏,冉夏急忙從雜亂的沙發中收拾東西騰出地方,再跑到屋裏取了件幹淨的襯衫出來。
季錦言接過冉夏手裏的襯衫,疑惑的看了一眼。
“這是我爸爸的,不介意的話先穿上吧。”冉夏讀出了季錦言的疑惑,出言解釋。
屋子裏兩個人沉默不語,季錦言抓起衣服不動聲色的看了冉夏一眼,後者立刻會晤的轉過身,立在一旁沒動。
身後響起唏漱的穿衣聲,冉夏定定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憋的滿臉通紅。
“好了。”
“哦。”
知道季錦言已經換好衣服可冉夏也是猶豫著不敢轉身,隻好抓起放在一旁的鹽包剪開,找了個理由逃也似的溜進廚房重新把菜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