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太陽沒什麼溫度,把身體探出被子都是件難事。
譚曉宇瑟縮的伸出一條腿又快的收回,房間裏冷的他完全不想起床,扭頭看看弟弟們發現譚朗朗還在睡覺,而譚溪不見蹤影。
譚曉宇企圖叫叫他,張開嘴卻感覺嗓子堵了一團棉花,努力咳了兩聲再準備說話發現自己聲音小得像貓叫。
但咳嗽聲蠻大的,譚溪聽到後就過來了。譚溪也穿的不少,從懷裏拿出來熱乎的暖水袋遞給譚曉宇說:“昨天晚上有人沒關廁所窗戶,所以整個房子都冰冰的。”
譚曉宇在心裏咒罵那個人,然後把熱水袋抱了過去,他今天要早起,因為要等譚遠來。
但是嗓子完全說不了話。
譚溪不能進廚房,於是從客廳拿熱水壺熱了杯水再找了點藥拿給譚曉宇,他可不希望今天的日子有任何閃失。
等譚高禹夫婦起床譚曉宇的嗓子已經好了一半。
看到兩個小孩已經在吃早飯了,趙瑛不解的問:“你們怎麼起這麼早?”
他們的早飯是譚曉宇進廚房拿的,隻是一些餅幹或者饃饃之類的,就算是這樣趙瑛也白了一眼譚溪。
“不是要去奶奶家,就早點起來收拾了。”譚曉宇往嘴裏塞塞饃饃又給弟弟拿了個餅幹。
趙瑛可看不得餅幹被譚溪吃,於是上前把餅幹收起來說:“反正是中午去你們急什麼,早飯吃過了就去..”趙瑛也不敢讓譚曉宇收拾屋子“去學習吧。”
譚溪自覺的離開餐桌並收拾衛生。
就算沒明說他也聽得懂潛台詞,索性直接幹起來。
家裏開始忙碌起來,因為午飯是要去奶奶家吃,並且還有場奶孫大戰要看,趙瑛恨不得穿上鞋子就走。
可譚曉宇就是左磨蹭右磨蹭,待到全家人都在門口等他,他才堪堪穿好衣服。一眾人站在門口還沒開門,倒傳來敲門聲。
譚溪眼疾手快的打開。
“父親,這是要去哪?”
譚遠也不進來,就堵在門口說著。
“譚?譚遠?”趙瑛先回過神。
譚高禹心中猶如一團亂麻,思緒萬千。自從他們最後一次聯係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如今譚遠突然出現在眼前,他沒感覺到驚喜,甚至可以說是驚嚇。
從杜荔的葬禮之後他再也沒見過譚遠。
“進來說。”譚高禹先後退了一步。
一眾人隻能跟著退回客廳。
“我媽說我太久沒聯係你了,也該回來看看,不過譚曉宇也怎麼在這?”譚遠自覺的坐在沙發的主位。
雖然還是高中生,但譚遠個子早就超過了譚高禹,說話也遺傳了他爸的低沉,讓人聽著心裏一跳。
譚曉宇想笑,就算和譚遠認識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發現譚遠這麼會演戲。
看著沉默的老公,吃瓜的孩子們,趙瑛知道今天不能準時出發了,索性把羽絨服之類的一起脫掉順便說:“大哥家有事,托我們照看幾天。”
譚高禹點點頭,不置可否。
像是才發現一樣,譚遠看著大家的裝扮說:“你們是準備出去嗎?倒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正打算去我媽家..”譚高禹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那就一起吧,剛好我媽叫我也去看望看望他們。”譚遠說完就站起身:“走吧,還等什麼呢?”
等譚高禹也站起身譚遠才說了後半句:“反正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趙瑛看著臉色鐵青的丈夫也不敢說什麼,隻覺得最近倒黴的很,原本一個祖宗就挺倒黴了,現在還多一個。
加上譚遠一共六個人,而車裏隻能坐五個人。
被舍棄的那個隻有譚溪。
譚溪站在門口揮揮手,目送著他們離開。
留他一個人也好,他好找鑰匙。
車裏沒一個人說話,譚曉宇用手比劃著他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也不愧是好朋友,譚遠也能看得懂也開始比劃起來。
譚朗朗比較怕這個哥哥,看著兩人比劃來比劃去也不敢說什麼,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譚遠可不喜歡小孩,從始至終連個眼神都沒給過譚朗朗。
他不喜歡這對母子,甚至可以說得上恨。
如果沒有這對母子說不定杜荔還活著。譚遠想著想著目光暗下來,今天不是對付他們的日子,是對付某個老人的日子。
老人無德,家庭不和。
開車過去也是有段距離,等到了奶奶家也已經到了晌午。
多踏兩下雪,待會進屋後就會融化成黑水流一地,譚曉宇裹了兩腳的雪才進到奶奶家。
奶奶爺爺都沒出來迎接,平時也是譚溪第一個打招呼,但今天不在,大家開完門都安安靜靜的進門了。趙瑛還想提醒奶奶說譚遠來了卻沒來得及,奶奶已經開嗓了。
“看樣子是真把譚溪帶壞了啊,一進門連人都不喊了。”奶奶語調很淡,但誰都能聽出來話裏的陰陽怪氣。
趙瑛加快脫外衣的速度準備進去阻止奶奶繼續說下去,卻隻聽譚曉宇也學著奶奶的樣子淡淡的說:“譚溪今天又沒來,奶奶怎麼知道被帶壞了,平時也沒見有多關心譚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