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塘沉默不語。
樓庭渢心裏難受，他歎口氣妥協道“算了。”
林塘想要解釋，但話到嘴邊又怎麼都說不出口。
拒絕一個人而已，這是他最擅長的事，況且他一個外人，中秋節拜訪總歸是不好。
但內心還是想…
樓庭渢彎腰、和麵、著手做月餅。
從林塘的視角看，真有家庭主夫的味道，很溫馨，是從前都沒有過的感覺。
林塘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但腳跟粘在地板上似的，就是邁不開步。
對於樓庭渢這個朋友，林塘很是感激，但也隻能是感激。
他的童年，所經曆的人或事，都告訴林塘，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家人也不行，誰都不行！越是親密的人，傷害你時就會越疼。
但似乎現在的一切，都不受控製。
那條通往未來的高鐵已經朝著脫軌的方向，一條路開到黑。
不應該，不應該讓樓庭渢住在自己家，不應該這麼親密。
林塘心情煩躁，想要抽煙。
但答應樓庭渢要戒煙。
他憑什麼管！
我…我出去偷偷吸，氣死他！
林塘靜悄悄地出門，走到樓梯三步並一步地向下走。
林塘家在五樓，走到樓下小賣部，他氣息都有些不穩。
“老板，來包煙。”
老板瞥了林塘一眼，吸口右手中的煙，放下左手的手機，站起身眼神中帶著探究。
“什麼煙。”
“隨便。”
“嘿，還挺有個性，外地的。”老板語氣肯定，拿出一包十塊錢的煙遞給林塘。
“是。”
林塘接過煙，塞進外套口袋裏。
“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林塘看著老板手中的煙，眼神無語。
“那您還抽？”
老板：“我是壓力大，錢難掙屎難吃。”
林塘：“我是學生，學生壓力也大。”
老板這次沒否認，“確實，我那個兒子每天學到十二點但成績就是不好，我就給他說不想學就玩三年，三年後繼承家業開小賣鋪，做大做強，他還反駁我。”
林塘笑笑，眼底深處藏著羨慕，“挺好的，還有家業繼承。”
“可不是嘛，欸，小夥子你外地哪裏的？”
“我是本市區的。”
“哦～本市區的。”
“先走了，老板。”
林塘出小賣部，樓庭渢不知道在小賣部外站了多久。
“不想去就不去，跑什麼。”樓庭渢說這話語氣和往常相同，但林塘就是感覺到樓庭渢話語中的壓迫感。
樓庭渢向林塘靠近，他低垂著頭，眼睛一絲不眨地盯著林塘。
林塘不敢對視，緊張地喉結滾動。
樓庭渢原本的長相就具有侵略性，現在他穿著黑色外套，工裝褲，乍一看挺野。
樓庭渢就這樣強勢靠近林塘，讓林塘想要向他臉上來一拳，但林塘不敢，怕樓庭渢咬人。
林塘突然覺得，之前的善解人意對誰都友好相助的樓庭渢都是裝出來的！
裝狗！
林塘小步向後退去，樓庭渢卻一步步跟上，然後捏緊林塘的胳膊，將他圍在牆邊。
樓庭渢手指順著林塘後腰向身下摸，劃過腰後的外套，向前伸進外套口袋，拿出其中藏的煙。
林塘渾身起雞皮疙瘩，汗毛直立，他應激反應向著樓庭渢的肩膀推一把。
樓庭渢愣住，心情更加不暢，但還是後退一步，與林塘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