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穀，黑鷹軍的總部。 石敢當帶著眾將一同舉杯，他的眼角溢出了淚花“萬裏風老弟啊，天妒英才啊，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想當年黑鷹軍，黑虎軍，黑旗軍，你，我、趙武亞，我們三人是何等的威風啊，武亞走了，現在你也走了，就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啊。”石敢當回憶起了當年西秦三大軍隊的三巨頭一起喝酒，一起揚鞭策馬的場景。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
石破虜看到石方遞過來的眼神，心領神會的走了出來“爹爹，養馬山關失陷，萬裏風老將軍戰死，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對，一定要報”眾將紛紛附議。唯有石破天一直沒有吭聲。石敢當斜著眼看了看自己的大兒子，石破虜趕緊說“大哥，現在眾將的激情已經調動起來了，你怎麼一言不發啊。”
石破天不是不知道石破虜的小伎倆，但拆不拆穿都沒有多大意義，他關心的是黑鷹軍，他看著弟弟說“兄弟，我問一下，羌笛人是那麼好打的？以前有萬裏風老將軍把守著西大門，我們才得以在東線與北漢軍對峙。現在西線門戶大開，我們這時候要去報仇，無異於以卵擊石，飛蛾撲火。”
“你，我就知道你是個膽小鬼，你不敢去罷了，我去。”石破虜氣急敗壞。
“破虜退下，你大哥說的有道理，在座的諸位都明白現在的形勢，西秦亡國隻是時間上的問題了，我們即便是回師平安城，恐怕也是黑虎軍和黑旗軍的下場。更何況北漢的紅甲軍在我們後背虎視眈眈的，一個閃失，我們就有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石破虜這時候才知道這次的馬屁沒拍好，但看到爹爹對大哥欣賞的眼神，他心裏那個氣啊。
石敢當沒有瞧見小兒子的眼神，他回頭說“破天，依據上次我們和北漢軍談判的結果，麥穀山歸北漢軍，橫水河歸我軍，最近紅甲軍有沒有動靜。”
石破天知道父親還是想著回師平安城，畢竟他們還是西秦的軍隊，國家都亡了，軍隊又有何用呢。還不就是喪家之犬。雖然父親駁斥了石破虜的建議，但仍在舉棋不定，猶豫不決。他輕輕的說“父親，依孩兒的意思，西秦必亡，我們這麼做的意義無非就是讓天下人知道，黑鷹軍是忠於朝廷的，石敢當老將軍是忠心耿耿之人，僅此而已了。”
“你的意思是？”石敢當不得不用重新審視的目光看著大兒子。
“黑鷹軍在父親的經營下，已經有二十幾年了，可以說現在的黑鷹軍隻認父親，而不認皇帝。甚至有的官兵根本就不知道皇帝。他們唯父親馬首是瞻，一切聽從父親的號令。是的，我們是可以回師平安城，但結果呢，我們敢說自己一定能打敗羌笛人，把羌笛人趕出西秦？即便是我們打跑了羌笛人，西秦能夠僥幸存在了下來，功高蓋主的帽子恐怕父親也戴定了。而後我們再陷入宮廷鬥爭和朝堂之爭的漩渦裏？當年父親就是因為這些，遠離平安城，一輩子駐紮在邊境。如今我們還要重複過去的老路嗎？”
石破天的話讓石敢當徹底的無語了。大兒子的句句忠告如同一根根的鞭子狠狠的抽打著他極力掩飾的內心，這些壓抑了自己很久的東西，在這一天突然的釋放了，開導他的竟然是自己一直以來都比較冷落的長子。他很滿意，有這樣的兒子，黑鷹軍有希望。
“那麼，破天，你想怎麼幹？”石敢當問
“我覺得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鞏固好自身的防禦，同時還要和北漢軍相互爭鬥，給世人造成一個我們不是不回師，但北漢軍和我們纏鬥在一起，分身無術。避免了世人的口舌。”
石敢當驚訝的眼神向所有人傳遞了這樣一個信息，他是第一次發現石破天還能有這樣的政治頭腦。驚訝之餘，石敢當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石破天脫下了身上的外衣，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被汗水浸透了。宋晴兒一邊給他換衣服，一邊說“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還是夫人說得對啊，伴君如伴虎，更何況父親還不是皇帝，我怎麼就感覺在他身邊渾身都緊張呢。”石破天抓起茶壺，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
“主要是爹爹的威嚴在那擺著呢，誰見了不膽戰心寒的啊。”
“你的話真有作用，爹爹聽進去了，還表揚了我，你真行啊。”石破天一把摟住宋晴兒，刮了刮她的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