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著韁繩眉頭緊鎖,葛幕驅馬走到他身後。
“將軍可還要繼續。”
“往回撤三十裏。”
葛幕看著師赳瞳孔放大,遲遲沒有向前驅馬。
師赳轉過頭對他大吼:“怎麼,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
葛幕將頭一低,回道:“不敢。”
一夾馬肚,身下的紅棕色駿馬,立刻朝前跑去。
“所有人向後退。”
離他最近的人,拿著長戟眼睛警惕的看著前方,腳步慢慢向後退。
“所有人向後退。”
葛幕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比剛才還要再洪亮許多。
前線的士兵隨著身後的人潮向後退,不多時城門口就沒有活人在。
溫恒看著地下突然撤退的人,眼神淩厲的看著不遠處,那身穿金鎧甲的人。
他不會認錯那是師赳,常年鎮守東冀,自從東冀投降南闔後。
師赳就接管了東冀,自此東冀全部邊防,都是師赳在號令。
他既是東冀的將領,也是蕭將軍的老師,但他不是一個好戰之人。
溫恒看著那些離去的背影,心中多了幾絲擔憂。
城牆下褐色的土地,此刻變得焦黑,還有不少的巨石立在上麵。
火焰燃燒著剩餘的燃料,冒著漆黑濃烈的煙霧,直上雲霄。
溫恒高喊一聲:“牆上受傷士兵,全部替換。”
隨即快跑向城牆根臨時的辦公地點,一掌推開門。
門內突然出現一聲驚呼,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驚恐的看著他,儼然忘記地上掉落的公文。
“餘伯,去找快馬。”
抽出一張紙毛筆沾上墨水,來不及刮筆尖。
快速在紙上寫著什麼,剛剛站著的餘伯,腳步極快走向外麵。
不多時人已經候在書桌前,溫恒快速將紙張裝進信封。
“將這封信交給顧華,若他膽敢阻攔將軍,我定會在主君麵前參他一本。”
“這話可要一同傳遞過去。”
“要。”
餘伯小跑著出去,不多時外麵就響起奔跑的馬匹聲。
溫恒坐在椅上,餘伯進來走到一旁的桌前,倒上一碗水放到他手邊。
“謝謝餘伯,你也下午休息會兒,城牆邊有些危險暫時不要過去。”
“是,大人。”
溫恒靠在椅背上,滿臉疲態手指捏了捏眼窩。
餘光掃到桌上剩餘的信紙,剛剛放鬆的眉間,又再次皺起來。
這次他們來勢洶洶,雖然之前有準備,但現在看來好像根本抵擋不住。
空中彌漫的硝煙,隨著風吹入這間低矮的房屋。
城牆外師赳頂著大太陽,站在軍隊的最前麵。
他身後的士兵,全都抬頭看著師赳,他們不明白將軍為何要叫他們回來。
“投石機上前,其餘人去找油,將所有的箭上綁上油布。”
士兵一聽眼睛全都一亮,看著將軍的眼神盛著敬意。
原來將軍是擔心他們的命,先用投石機與火箭先給他們打開缺口。
葛幕望向師赳,眼中卻多了一絲疑惑,轉頭看向城門時。
心中明白了幾分,將軍怕是在等蕭毅,若他來戰況或許會有改變。
“放。”
投石機轟隆隆的軸承,又開始轉動,巨石繼續撞擊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