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剛才還目空一切，昂首挺胸地說出不能的我，腦瓜子像是被人甩了一悶棍，足底空空站不穩，心也開始隱隱發痛。
程嘉磊抬手扶我，“安寧，你沒事吧？”
我努力保持鎮靜，不想讓他看出我心裏掀起了波瀾，既使顧寒西真的因為別的原因接近我，我也不想讓程嘉磊看扁，覺得一次次我被人耍。
況且江琳珊這番話誰知道是真是假。
我壓製住內心的湧動，“是嗎？那她有沒有說是什麼原因？”
程嘉磊搖頭，“沒有，後來她睡著了，第二天我再問她，她死活不承認，說醉話不可信。”
“你也知道醉話不可信，現在為什麼又跑來告訴我，你以為這樣就能挑撥我和顧寒西的關係嗎？程嘉磊，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過得好？”我一字一句的控訴著他。
脫口而出的話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過得好？
如果我這爛透了的生活都叫過得好，那世界上就沒有受苦受難的人了。
“安寧，我好心提醒你，顧寒西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否則到最後受傷害的是你自己！”相對於我的平靜，程嘉磊越來越急躁。
我輕笑出來，“程嘉磊，論傷害，沒人比你帶給我的更沉重，又有什麼資格叫我離別人遠一點？上次你在紅伶會救了我，我感謝你，我現在跟在顧寒西身邊感覺很好，就算真如江琳珊所言，他娶我有別的目的，那我也不會後悔！”
程嘉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行，那你好自為之。”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卻再也裝不下去，身子慢慢蹲到地上。
我曾說看不懂顧寒西，如今更不懂，現在這層不懂裏還染上了一分恐懼。
我恐懼自己從一開始就是顧寒西的一顆棋子。
想知道是真是假，我隻能親自去問一個人。
往小區門口走經過十六號樓的時候，我忽地聽見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像是好多碗碟一起打碎，然後就有了椅子和地板相撞的聲音。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抬頭尋找源頭，很快鎖定目標，順著往上數，正好是我那次帶孫先生看的房子樓上那家。
那天看房他們就打架，今天又打？
我想上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可轉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這麼多鄰居還有物業都沒上去管，我何必呢。
剛轉身餘光卻瞥見窗戶那兒站個小男孩兒，哇哇得哭。
那孩子幹瘦幹瘦的的，小身板好像一撅就能折，站在窗戶那兒望著我，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我腦海裏浮現個人影。
最後還是沒忍住，我爬樓上去，到門口猶豫了一下，叩門。
咚咚咚！
原本裏麵吵吵嚷嚷的聲音瞬間就沒了，那男孩的哭聲也停止。
我繼續叩門。
三下之後，門開了。
是個蓬頭垢麵的女人，她烏黑的長發遮住半邊臉，另外一半臉用手捂著，我看不到她的長相，卻清楚的捕捉到她哀怨的眼神。
“您好，我在樓下聽到動靜，請問您家裏...？”
“我家裏什麼事都沒有，你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