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西臉色沉了下去，眸子也變得黯淡無光，“路安寧，我要是真想讓你死，你覺得你能活到現在嗎？”
“那顧總的意思是，我還得謝謝您的不殺之恩了？”我與他對視著，想起在紅伶會他說的話，越看他越氣，索性將頭轉向別處，“我不想看見你，請你馬上離開。”
忽而有了一陣長久的寂靜，木質打火機的香氣與煙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談不上嗆人，倒有股另類的清香，顧寒西抽了半支煙之後才緩緩地說：“路安寧，你變了，以前你可沒這麼大膽敢和我針鋒相對，是不是因為在紅伶會勾搭上了別的男人，就不把我放眼裏了？”
他可真會往我腦袋上扣屎盆子，我知道他口中別的男人是指宋明陽，但我懶得同他解釋，故作笑顏道，“是啊，我是變了，因為我隻是一個紅伶會最卑微的賣酒人員，我被整個雲城唾棄，每天活得像過街老鼠，我弟弟的命掌握在別人手裏，外公的公司在別人手裏，就連我這份工作都是別人可憐我才讓我做的，我還要被迫給一個......給一個曾經把我推入地獄，我並不喜歡的男人做地下情人，過得戰戰兢兢，每天早上一睜眼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日子在等著我，請問我不變，我要怎麼生活？一輩子被你們踩在腳下嗎？我不甘心！”
說到最後，我眼圈又紅了，這些話我憋在心裏已經很久了，今天終於全部吐露了出來，我是真的不甘願再過這種日子！
顧寒西目光如炬盯著我，大約也沒料到我會說這些，我深呼吸一口，破罐破摔般繼續道，“顧寒西，不管你和我之間有什麼仇怨，我傷害過連馨玥的家人也好，沒有也罷，你的寶貝阿玥都已經回到你身邊了，你也已經成功報複了我，我現在一無所有，你還要我怎麼樣？為什麼非得千方百計地折磨我，有意思嗎？顧寒西，我求求你，把我外公的公司還給我，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糾纏，因為，太痛苦了。”
是的，太苦了，顧寒西高高在上，以我的水平沒等我扳倒他，沒準我就已經在他手裏死了千百回了，尤其經過今晚的事，我第一次有了打退堂鼓的念頭。
顧寒西安安靜靜聽我說完，然後他朝我的方向移過來，摸摸我的傷口邊緣，柔聲問，“疼嗎？”
我再次哭得潰不成軍，看吧，我就是這麼沒出息，他一個眼神，簡單的兩個字，就能讓我心生蕩漾，如此，何談報仇。
我搖搖頭，將臉深深地埋進雙腿中，阻止住洶湧的淚水。
半晌，顧寒西的生因再次響起，“路安寧，你剛剛說不喜歡我，是認真的嗎？”
我抬頭望向他，吸吸鼻子，“是！”
他表情凝固了幾秒，隨即唇角揚起輕蔑的弧度，“我聽出來了，你說了那麼多，意思是不就是你缺錢嗎，你想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你說個數，十萬，二十萬，還是一百萬？”
我原本哭到抽搐的臉越來越僵，他就是這樣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