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之後，偌大的辦公室裏隻剩我一個人，小澤現在住校，隻有周末才會回家，我不想自己回去守著那個空空的房子。
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我心裏煩躁得很，劃拉出莫輕輕的對話框叫她出來喝酒。
結果這個重色輕友的女人果斷為了陳慕祁而棄我於不顧。
我披上大衣，獨自一人奔向酒吧。
夜燈初上，萬物已休，酒吧的熱鬧才剛剛開始，我坐在卡座裏看著舞池中央盡情搖曳的男女，酒精麻醉了我的神經，分不清現實和虛無。
沒有喝很多酒，但是頭卻暈得厲害，我不敢再喝，拿起手邊的白開水咕咚咕咚灌個不停。
“小哥，來十瓶龍舌蘭。”
旁邊卡座裏一個女人對服務生說著，聲音很熟悉，我探著頭一看，竟然是江琳珊。
她滿麵愁容，看來心情也不好，八成是因為離婚的事。
我看了她好一會兒她才發現我，然後就愣那兒了。
我鬼使神差衝她招手，“過來坐會兒？”
江琳珊也一反常態笑了笑，拎著酒過來扔我卡台上，拿起子一個個把酒起開，動作行雲流水，特別瀟灑，看這樣她估計是酒吧的常客了。
我摟了眼麵前的一排酒，說：“龍舌蘭是出了名的烈酒，你這麼喝不怕出事嗎？”
江琳珊滿不在乎，“反正也沒人管，沒人心疼，我想怎麼喝就怎麼喝。”
閃爍刺眼的鎂光燈照過來，我看見一串串晶瑩的眼淚順著她臉頰滑落，其實她也蠻可憐的。
“方桂芝今天到利洋找我了，她想讓我給程嘉磊做代孕。”我突然開口，令她措手不及。
江琳珊滿眼震驚，接著眼睛裏的光一點一點暗淡下去，哭得更凶了。
她不知道這事，大概也沒想到我會告訴她，這是我們之間第一次如此和平的談話，她卸下了偽裝，在我麵前肆無忌憚流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緒。
哭了許久她嗓子都啞了，狠狠抹了把眼淚，說：“我就知道那個瘋婆子沒憋什麼好屁，她本來就看不上我，知道我不能生了更是對我厭惡至極，處處找我麻煩想把我趕出去，我才不怕她呢，我死也要跟她鬥到底，找代孕，行啊，她要真敢找到時候我就告她，看誰鬥得過誰！”
江琳珊咬牙切齒，看似無堅不摧，但其實她這狠辣背後的心酸也是無人能懂的，我們倆都一樣，都沒有娘家可以依靠，隻能靠自己。
我垂垂眸，“流一次產不至於不能生吧，你多找幾個醫生看看。”
她不屑一顧，大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勁兒，“我自己身體什麼樣我知道，看再多醫生也沒用。”
她猛地灌了大一杯酒下肚，掩飾著自己的悲傷。
“呦，這小妞又來了，大爺我連著三天叫你陪我喝一杯你都不肯，今天說什麼也得陪！呦，今天還帶了個伴兒，長得還挺動人的，不錯不錯，你們倆都過來，陪我們哥幾個喝點！”一隻油膩的鹹豬手突然搭在江琳珊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