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
“聖人回來了!”
櫻花國月宗聖島。
跟隨於長姐身後的季歸,聽著一道道狂熱的稱謂,神色一陣愕然。
季潔她是何時在地球,有了這般龐大勢力與虔誠信徒的。
莫非。
她早已有了反心?
否則怎麼敢自稱月宗聖人,置父王於何地!
“不過小打小鬧罷了,父王根本不在意。”
這麼多年的接觸,僅一個眼神,季潔就能讀懂看似陰沉狠辣實則憨憨的太子弟弟在想什麼。
季潔搖了搖頭:“你始終學不會喜怒不形於色,萬事寫在臉上,太容易讓人讀懂了。”
“我學會又如何?”
季歸自嘲一笑:“如今的我金丹碎裂,隻是個廢物。父王他根本不知曉此事,卻依舊將我放棄。”
“的確。”
季潔毫不留情麵道:“現在的你,沒有絲毫價值。父王對你棄之敝履,很正常。”
季歸沉默不語。
進入聖殿之中,貼身侍女任十遣散左右,按照長公主的吩咐備上了一桌小菜。
桌上還有一壇竹酒,兩個酒杯。
任十心底對於‘前太子季歸’的存活有些驚訝,麵上卻不露分毫的為姐弟二人倒酒。
季歸入座。
他沒有碰桌邊的酒杯,而是搶過任十手中的酒壇,噸噸噸喝了幾大口。
酒水順著嘴角灑落,打濕衣襟,帶著刺鼻的酒味。
這壇竹酒的度數並不高,可季歸幾大口下去,卻醉的一塌糊塗,麵上帶著失意的落魄。
“我啊,其實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成為月王。父王他雖沒有野心,但他有母後啊。”
“哈哈哈哈哈,早年派去調查月海的月族強者,全都是送死的,父王他在變相削弱各大弦月族的戰力。”
“姐姐,你以後也要小心點父王,他眼中根本沒有子嗣血脈一說。”
“我們都是棋子,可有可無。”
“……”
醉後的季歸絮絮叨叨一大堆。
季潔平靜聽著,沒有說任何話,桌上的小菜與酒水更是一口未碰。
“我若是個普通人,那該多好。不知道長生,不知道修煉,不知道寰宇是那般的精彩……”
“我是不是,就能快樂一些?”
季歸趴在桌子上呢喃自語,儼然是醉的一塌糊塗。
任十沉默良久,才低聲道:“長公主,關於太子殿下還活著一事,是否要通知月王……”
季潔平靜看去。
任十心神震顫,急忙低頭解釋道:
“屬下無意參與長公主的私事,隻是……擔心月王事後知曉,會對您有成見。”
“我這不成器的弟弟以前得罪過不少人,沒了境界回月族活不了太久,就讓他留在地球吧。”
季潔終於端起酒杯,小抿一口。
也不知是對季歸說,還是對自己說:“做個普通人,的確不錯。”
這一霎那。
任十有些恍惚。
她根本沒想到長公主這般輕易放走太子殿下,本以為會抽筋剝皮,然後做成標本。
就如長公主殿下以往說的那般。
不過金丹碎裂,想要恢複難如登天。對於季歸而言,後半輩子最好的歸宿也隻能是做一個普通人。
“嘩”
季潔站起身。
一身血紅色長裙隨風搖曳,她指尖繞著青絲,麵上恢複了往日的嫵媚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