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一路上都跟著我?”夏左禹放輕了語氣,但仍舊保持冰冷的態度。
“不是。”聽到這個回答,夏左禹暗自鬆了一口氣。但聽女孩兒又歪著頭,眨眨單純的大眼睛說:“在遇到槐樹的老鬼之前,人家一直在的。後來你們離開小茅屋,人家才再次跟著你的。”
“我眼前一直模糊不清,也是你的傑作?”聯想到女孩兒跟隨他的這個期間,他的視線很弱,便想明白肯定是她搞的鬼。
果然,女孩兒的點頭承認了她的惡作劇。
“那麼,你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想找個人耍?”夏左禹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伸出食指輕輕勾起她的下巴,他沒有半點害怕,反倒是塗了濃妝的女孩兒耳根紅了。
“人家想嫁給你!”
“噗……”夏左禹嚇得一個踉蹌,後退幾步,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長這麼大,被女孩兒和女人表白的次數多到數不清,自己也表白過幾次,但那些人都是人類啊,人類!他,還是第一次被女鬼表白,而且,這還是一個比他小了一輪,腮紅塗得像猴屁股一樣的女鬼!
拒絕!
這是夏左禹的第一直覺,也是第一生理反應!
“我拒絕!”夏左禹斬釘截鐵道:“我連你名字都你知道,況且人鬼殊途,陰陽兩隔,你再繼續糾纏對你對我都不會有好處。”
“這就是你拒絕人家的理由?”女孩兒拍拍“一馬平川”的胸脯,長籲一聲,好似鬆了口氣,接著她跳起來笑道:“太好了,人家還以為你喜歡剛剛那個好看的女鬼,才拒絕的人家的呢。”
重點在這嗎?重點是我拒絕了你!我們人鬼真的不合適啊!夏左禹內心大大地寫了兩個字——崩潰。
“人家好像還沒有跟你說人家的名字呢?人家叫花葵,爹爹喊人家為‘葵兒’,你也可以這麼喊喲!”
“花魁?咳咳……”夏左禹想起五年前夏天有個花魁跟自己告白,讓自己帶她走。
當時他年輕氣盛,正義感爆棚,最關鍵的是花魁長的很漂亮,他的生理反應選擇了她。可他散盡銀兩,東奔西跑厚著臉皮借錢,最終連哄帶騙老鴇,將她贖身,她卻因為受不了苦日子,又回到那個所謂的地獄中去了。
從那時起,他就明白女人的善變,世態炎涼。也是從那時起,他見到漂亮女人總是忍不住調戲一番,但從不與她們產生感情,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他第一眼見到紫鳶時,也是因為習慣便出言調戲,後來和紫鳶的相處中,漸漸改變了他對她的態度,不再是把她當做匆匆過客,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鬼。
如果是紫鳶說:“人家想嫁給你!”他會是什麼反應呢?夏左禹很期待,如果有一天紫鳶真的這麼說了,他可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吧,什麼人鬼殊途,通通見鬼去吧。
“葵花的花,葵花的葵!怎麼了?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花葵見他又失神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夏左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盯著花葵的胸脯道:“我對你這樣的沒興趣。”
花葵眨眨眼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從他的話裏可以感覺到他拒絕了她。
“哇哇……”花葵推開夏左禹,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兩條腿來回踢空氣。
一下將他推倒坐到地上,力道大的驚人。“鬼都是這麼大力的嗎?”夏左禹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道。
對付正在哭泣的女人,夏左禹可沒轍了,畢竟他不擅長啊!當初就是因為沒有理解那個花魁流淚的理由,他滿滿的愛才會被她背叛,他才被傷的這麼深。
現在又來一個“花葵”嗎?
想他夏左禹,堂堂天下第一名捕,皇上禦賜腰牌,解決全國各地大小案情不下百件,抓捕的犯人少說也上百,收獲無數待字閨中的少女的芳心。
如今,卻連一個小女孩都哄不好,這要傳出去,豈不是毀了自己的名聲,那些為出閣的少女們一定會心碎,再也不會相信愛情的!
(騷年,你想多了……)
抬頭再看花葵,雙手捧著眼睛,指間的縫隙流出許多晶瑩的淚珠。被她淚水這麼一洗,雙手再揉一揉,她臉上的胭脂都一點點地衝走了。
“女孩子哭泣的時候最醜了!”明明是一句特別無情的話,夏左禹語氣偏偏十分溫柔,即使想對他生氣,都沒有辦法。
“我們的花葵小姐,來,擦擦眼淚,笑一個吧!”
花葵一聽會變醜,心裏十分奇怪,管家婆婆不是說女人的眼淚能讓男人做任何事情嗎?難道婆婆說錯了?
不管怎麼樣,聽他的肯定沒錯,這樣想著,滿臉髒兮兮的花葵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夏左禹拿起一塊粉色的布條,輕輕拭去花葵臉上的淚痕,順帶將她臉色的腮紅胭脂都一並除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