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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也確實記不清了。
這是她四年前從青城回來,收拾行李箱的時候在箱底找出來的。
在青城那一年裏,和她接觸的男人隻有她小表哥一個,這麼一件男士衣服,隻有可能是他的——雖然她也想不出來,什麼情況下小表哥才會把襯衣落在她這裏。
在青城那段記憶,她已經很模糊了,也不太想去回憶,就應了聲“嗯”,一筆帶過。
穿好了。鳶也踮起腳幫他將領子折好,後退一步,不禁一笑,尺寸竟然剛剛好,看來尉遲和她小表哥的身材差不多。
尉遲忽然摟住她的腰,猛地將她的身體壓到自己身上,鳶也微微一驚,然後就感覺到他另一隻手輕輕碰了碰她的側臉。
“你這張臉,最近真是多災多難。”
鳶也眼睫飛快閃了閃:“誰說不是呢。”
她皮膚白,而且很容易就留下痕跡,薑宏達這一巴掌打得還真是……尉遲臉上閃過冷厲,複而淡淡道:“我說過,你那麼倔的性子,是會吃虧的。”
鳶也躲開他的手:“這一巴掌,論起來也是因為你。”要不是知道白清卿母子的存在,薑宏達也不敢這麼教訓她。
尉遲捏住她的下巴:“真的是腸胃不舒服?”
別人不知道,他是最清楚的,前兩天他們才有過房事,她哪有大姨媽?
她剛才撒謊了。
所以,是懷孕,還是真的腸胃不適?
鳶也愣了一愣,未曾想過他會特意問她這個,一時覺得有些好笑,然後她就笑出了聲。
“笑什麼?”尉遲的眼睛像一方沼澤,深不見底又很容易讓人泥足深陷。
“沒,隻是覺得語言真是一樣奇妙又有趣的東西。”同一句話,卻可以分解出兩種全然不同的意思。
真的是腸胃不舒服?
如果尉遲愛她,這麼問,是關心她身體的意思。
如果尉遲不愛她,這麼問,就是介意她懷孕的意思。
鳶也拿起領帶幫他戴上,手指穿梭,打了一個浪漫的聖安德魯結,卻在束緊的時候,她猛地一拉,勒住他的脖子。
她抬眸直視進他的眼睛:“去寧城之前,我就感覺腹痛又犯惡心,在那之前,我們有三個月沒有做過,如果我是懷孕,你覺得孩子的爸爸是誰?”
她笑意綿軟,眼眸如星火般熠熠,尉遲看著,卻是感覺到了她深藏在底下的慍怒。
她其實生氣了。
頓了一頓,尉遲握住她的手,鬆了鬆過緊的領結,平和道:“明天我陪你到醫院做個檢查。”
鳶也一下子咬住了後牙:“你真覺得我懷孕了?”
“身體健康最重要,檢查一下比較放心。”尉遲說。
是為了她的身體健康,還是為了消除懷疑?她都把話說得那麼清楚了,她根本不可能懷孕,他還是要檢查,他是覺得,她真的在外麵有男人?
鳶也本以為以尉總的明察秋毫,看得出來她找了周淵隻是為了氣他,他們本質沒有任何關係,否則不會放任她胡作非為三個月,現在看,嗬……原來是她把他對她的了解想得太深了。
鳶也閉了閉眼睛,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前一刻讓她消氣,後一刻又把她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