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亦銘見她一臉糾結,忍不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莞爾一笑。她穿了一件波普T恤,不厚,但是整個人卻意外地纖細。他將食指按在那塊淤青上,開始仔細揉了起來。
“啊!”顧小藝哪裏能料到他居然一聲不吭就開始揉,忍不住尖叫,“疼!”
還好這裏是包廂,隔音效果好。顧小藝喊完了才敢心虛的看向柯亦銘:“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柯亦銘臉色依舊平靜,他的指腹冰涼柔軟,有股讓人心悸的寒意。揉起來雖然有些免不掉的酸痛,但是卻意外地舒服。
仔細將淤青揉開了,柯亦銘才開口:“要這樣揉。”
顧小藝撅了噘嘴:“揉著疼!”
說完了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這個語氣……怎麼看怎麼像撒嬌啊!
所幸柯亦銘並沒有在意,起身抽了一張紙,下意識擦了擦她的嘴。剛剛她的唇邊還留了一點油星子,襯著她白嫩的膚色,竟讓他也有些好笑。
顧小藝有些呆怔的看著麵前這個男人,她怎麼覺得……今晚這麼有古怪?平常似乎都不是這個樣子的吧?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莫非是因為,自己今天和陸良風在一起喝咖啡的事情……刺激到他了?
可是無論怎麼刺激,一個人的轉變也不可能這麼大吧?顧小藝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是為什麼,索性也就不再想了,佯裝大條:“謝啦,我們回去吧。”
柯亦銘輕輕點了一下頭,自覺地提起她的包,打開門等著她走出來,紳士又體貼,讓她都有些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如果是做夢的話,她隻能說,這真是一個神奇的夢境,而且……很詭異的感覺啊有沒有!
顧小藝深吸一口氣,走過去要從他手中拿過包包:“我自己背就行……”
沒想到他居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行。”
她驚奇:“為什麼?”自己居然連個包包都不能背了?
柯亦銘煞有介事:“碰到傷處,會痛。”
他記得,剛剛這個女人說,她……怕疼。既然是這樣的話,他想,就應該多照顧她一點。
很奇怪的想法,當初還覺得這個女人很煩,現在卻忍不住的,想要……保護她?
就連柯亦銘自己也不相信,他居然,還真的有這個想法。他不慣於自欺欺人。
還沒等他自己想清楚,顧小藝便插了一句嘴:“柯亦銘,我沒有癱瘓。”
他皺了皺眉:“所以?”
她據理力爭,頗有些正義女神的感覺:“所以我要有我自己包包的支配權!”人家法國還有人權宣言呢!
隻可惜柯亦銘不吃這一套。很負責任地說,如果不是他故意妥協,這個人……簡直就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
他沒有再說話,依舊沒有把包給自己。真是斬釘截鐵的,連個理由……都不樂意給。
顧小藝垂頭喪氣的走出去,決定不和這個奇怪的男人說話。
隻不過這從包廂走到車旁的一路上,柯亦銘居然挎著這個紅色的女士包,認認真真的跟在她身後,護送她……沒錯,是護送她,那陣仗,跟她殘廢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