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晚上自己回去。你晚上早點吃飯早點休息好了,明天我們還要上工呢!”
小曼說這話時甚至都沒有看永生一眼。
永生的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車來了,售票員將車門打開朝著人群喊:“輿縣輿縣!”
小曼朝著車子招了招手,然後轉身對永生說:“我走啦!你快回去吧!”
“好!注意安全!”,永生沙啞著嗓子。
看著小曼上了車。
坐在最後排的小曼,透過車玻璃看著永生回頭望自己,心裏也暖暖的。
如果她能早點遇到永生該多好啊!
車子開遠了,永生的身影化成了一個模糊的光點。
初升的陽光穿過繁華的城市,透過布滿灰塵的玻璃,打在坐在後排的小曼身上。
陽光穿過她烏黑的發絲,在她頭發的周圍形成一圈光暈。
使她如聖母一般散發著迷人的神彩。
早上8點,車子到站了。
小曼提著東西走到八百米外的車站換乘了去鄉下的小巴車。
七月份的農村,玉米已經有一人那麼高。
路上,放眼望去全都是綠油油的玉米田。
不過小曼極其討厭這些玉米!
在詩人的眼裏,玉米田是“碧玉方方立陌阡,玲瓏飄逸別有天”;
在畫家的眼裏,玉米田由充滿活力的墨綠色和代表豐收的金黃色組成;
但在小曼的眼裏,玉米田隻意味著無窮無盡的農活。
小曼從記事起就開始給家裏幫忙做工,做飯、刷鍋、喂豬、割草、放羊、收玉米、收麥子、收花生、摘棉花、挖土豆...
總之,隻要是家裏的農活,大大小小她都要做。
而她最害怕的就是收玉米。
因為收玉米的過程很麻煩,同時很累...
把玉米砍倒了不算完,還要把玉米棒一個個掰下來,掰下來之後還要拿回家裏把玉米粒剝下來...
記憶中,小曼的雙手總是布滿了各種傷口。
但她從來沒時間喊疼。
所以還是小姑娘的小曼就暗暗發誓,自己長大了一定要去城市裏生活,再也不幹農活再也不種地了!
可是結婚之後,小曼不僅要做農活,還要照顧孩子,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車子到了街上,小曼提前下了車,她在街上肉鋪買了些牛羊肉拎回去給安安吃。
肉買好了,從街上到婆婆家還有3裏地,為了省錢,小曼提著東西準備走回去。
時間快到正午,提著大包小包,小曼很快就走出了一身汗。
不過就在這時,一輛三輪車停到了小曼身旁。
“哎呀...這是...小曼嗎?”,一個慈祥蒼老的聲音傳入小曼耳朵裏。
小曼轉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婆婆家斜對門的梁阿婆。
“哎,阿婆,我是小曼!您來街上買菜啊?”
小曼把肩上的包袱放下來,騰出一隻手取下臉上的墨鏡。
“哎呀,還真是小曼啊!我老遠就看到一個時髦的小姑娘,我說這是誰家的姑娘呢。一看!這不是我們小曼嗎?都認不出來了!變化太大啦!”
可不是嘛,三年前從這裏坐車離開的小曼,大冬天的穿著一條一年四季都穿的破褲子,眼眶和臉頰因為營養不良加上情緒問題極度凹陷,皮膚蠟黃暗沉,完全不像是20歲的小姑娘該有的樣子。
如今的小曼帶著墨鏡,身上穿的衣服雖然都是打折款,但款式新穎也好看。
整個人臉色紅潤,走起路來昂首挺胸。
總之,就像梁阿婆說的,“像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