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見狀立刻喊上小曼：“姐，你和咱媽一起去不？”
小曼立刻止住眼淚，調整聲音，讓自己聽起來很自然：“我不去了，你陪咱媽去吧，我把廚房收拾一下。”
“那我們走啦！”，麗麗跟在母親後麵離開了大門。
小曼靜靜地聽著母親和麗麗的腳步聲逐漸遠離，直到兩個人的聲音完全消失，小曼才敢蹲坐在鍋台前，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也許她真的就像母親所說的那樣一無是處，隻會給家裏添麻煩？
事情發生了這麼久，小曼都沒機會嚎啕大哭，成年人，連流淚都要悄無聲息。
也就隻有這會兒，她擁有了一小會兒的時間能讓自己哭出聲來...
眼淚隨著哇哇哇的聲音，不斷地在臉上肆虐，小曼將自己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在此刻全部釋放。
她正哭著呢，身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她以為是母親和麗麗又回來了，於是小曼刹那間收住哭聲，擦幹眼淚，低著頭，假裝在收拾鍋台。
“曼曼娃，怎麼在這哭呢？誰又欺負你啦？和爸爸說。”
剛才走進來的人根本不是母親，而是一直躲在外屋的父親。
父親從生病之後就不和小曼姐妹三人說話，所以剛才小曼根本沒想到會是父親走進來了。
父親聽到小曼的哭聲，就推門走過來看看，在他眼裏，小曼好像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許多年不和父親說話的小曼，此刻見到父親溫柔著關心她的模樣，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父親微笑著走近小曼，蹲在她身邊，用手扯起身上的衣服就要給小曼擦眼淚。
不過那衣服穿了好久，味道極大，小曼趕在父親伸手前馬上把自己臉上的淚擦掉了。
擦完之後，小曼回味了一下，破涕而笑。
“咋了曼曼娃？爸爸你來又笑了不是！你閉上眼睛，猜猜爸爸手裏有啥？”
小曼眼睛裏帶著淚看著父親，他還和小時候一樣，手放在小曼的麵前，緊握著拳頭。
那拳頭裏一般藏著一顆硬糖，有時候是一塊冰糖，每次父親伸開手掌，小曼也不嫌髒，抓起來就往嘴裏放。
“是...我..喜歡吃的...東西嗎？”
小曼每說一個字，聲音就因為流淚顫抖一次。
“你猜嘛！猜到了就給你！”，父親仍然笑嗬嗬地，和記憶中表情一模一樣，就好像他停留在了那段時間裏。
“我猜...是...糖？”
“差不多了，再猜一猜？和糖一樣甜，但軟軟的，還有核。”
小曼想起自己剛買的大紅棗，“棗子？”
“對啦！”，父親把手掌攤開，裏麵穩穩地放著一個紅棗。
“拿去吃吧，隻有一顆！千萬別告訴麗麗和你姐姐！”，父親把棗子塞到小曼的手裏，小曼的眼淚如涓涓細流一樣，不斷地滑過臉頰。
將大紅棗給小曼之後，父親就站起來離開了廚房。
小曼捧著那顆大紅棗，站起來，看著父親的身影......
父親沒有以前那麼矯健了，好像變矮了，步伐也慢了，走起路來，兩隻肩膀上下擺動，左肩比右肩明顯要矮一些。
父親的背也變圓了，長滿了雞皮紋路，原本寬闊有肌肉的肩膀變平滑了，肥肉多了，衣服也舊了，汗衫的肩帶又大又垂，被洗得有些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