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裏,一位年輕的小民警來回打量著南宮潯書和應與念。
“你的意思是說,他可能患有很嚴重的精神疾病,然後倒在了你家門口。”
應與念點頭:“是的。”
民警表示了解,在紙上記下這一點,看向南宮潯書,是從頭頂看到腳的看。
他問:“這位先生,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南宮潯書說:“記得。”
“你的家人,親人呢?記得嗎?”
南宮潯書低頭思考了一會,“記得,但是他們,不在。”
不在這裏。
南宮潯書說完,鼻子微微抽了一下。
很輕的一下,但應與念聽到了。
平時耳朵也沒這麼靈敏,他嘖了下,鬼使神差地看向南宮潯書。
南宮潯書站得筆直,雙手放在小腹前,背仿佛有根棍子支撐著,既端莊又穩重。
……專業培訓過吧?真的很像古人。
民警表示悲傷,可憐的孩子,父母至親都不在了,他拍拍南宮潯書的肩膀以表安慰,“所以你是孤兒,那你是怎麼暈倒在應先生家門口的呢?”
關於這個問題,歹人倒是教過他。
南宮潯書自信起來,說話都有了底氣:“不知道,想不起來。”
民警頭都大了:“這……”
又是孤兒又失憶,很難辦啊。
民警衝應與念道:“應先生,我並不覺得…他有精神疾病……或者你說的腦癱、智力有問題,目前看來,他可能隻是失憶,記不清楚東西了。”
“那是因為你沒問到點上。”應與念咂了下嘴,“告訴警察叔叔,你的名字,你的身份,還有你家在哪裏。”
南宮潯書乖乖回答:“本宮叫南宮潯書,是太子,家在逢川。”
民警:“?”
應與念挑眉,“聽見了嗎?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民警聽罷,轉身去警局係統裏搜‘南宮潯書’,空空如也,甚至連重名都沒有。
他一無所獲回到南宮潯書麵前,想從他身上找找線索,問:“你這身衣服從哪來的?這能想起來嗎?”
衣服料子柔滑,刺繡精致。
人俊俏白皙,姿態端正。
活脫脫一個嬌養的少爺,怎麼都跟“孤兒”沾不上邊啊!
南宮潯書覺得這人在審訊他,語氣讓他很不舒服,他不回答,怯生生地看向應與念。
應與念接收到眼神,這是幹什麼?求救?
可他向來鐵石心腸,很惡劣道:“警察叔叔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啊,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答案?”
南宮潯書隻好實話實說:“宮裏繡娘做的。”
“……”
應與念一攤手:“好了,我看他是沒救了。”
民警不置可否,饒有興致地去拽南宮潯書腰封上掛著的東西。
還沒碰到,南宮潯書看出民警的意圖,直接上手抓住他的手臂,力氣還不小,“你幹什麼?”
“我就想看看。”
“玉佩是父皇賞賜的,香囊是母後親手繡的,旁人豈敢亂碰?”
民警十分無奈:“……你不讓我看我怎麼找回你的記憶?”
應與念眉心一蹙,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跨了一步,半截身子擋住南宮潯書,“人家父母的遺物就別亂碰了吧,現在當務之急,是安排他的去處。”
“請稍等,我去請示一下。”
民警轉身出去,空蕩的審訊室隻剩下他倆。
南宮潯書的緊張隨著民警的離開消失,他用力呼出一口氣,呼得兩頰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