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潯書聽罷，抬起手，胡亂點了幾個菜。
沈塵一道一道地夾給他，動作舉動挑不出任何毛病。
南宮潯書突然就覺得有些無趣了，剛要讓他走，站在一邊的管事嬤嬤冷不丁道：“殿下，這道菜您已經吃過三口了，奴婢讓人撤掉。”
南宮潯書看了她一眼，伸了伸胳膊，發現伸不到那盤菜上，便直接站在了椅子上。
在場除了沈塵，其餘十幾個人瞳孔都大了一圈。
管事嬤嬤這才發現，殿下連鞋都沒穿。
南宮潯書在注視下，夾了一口往嘴裏塞，嚼完點點頭，“好吃。”
“……”
管事嬤嬤臉都黑了，“殿下，這不符規矩。”
“嬤嬤剛剛沒在這嗎？”南宮潯書疑惑道，“本宮就是規矩這句話你沒聽清楚？怎麼這個表情，看得本宮好害怕啊。”
太子殿的管事嬤嬤是宮中老人了，有些威望，便倚仗著這份威望為非作歹。
南宮潯書以前太守規矩，母後常說要敬愛陪伴自己成長的嬤嬤，他便一直忍著。
現在有些不想忍了。
“難道嬤嬤還要用那根長竹子打本宮的手？”
話落音，所有人嘩然，沈塵眉眼動了動。
管事嬤嬤臉色瞬間刷白，忙跪了下去，“殿下莫要亂說！奴婢！奴婢可不敢打殿下！”
“難道是本宮誣陷你？”南宮潯書眨著眼看她。
“奴婢不敢！”嬤嬤慌亂，隻顧著澄清自己，說話都不經大腦思考了，“隻是殿下剛從異地回來，又受了重傷，怕是糊塗，記錯了！”
“哦，嬤嬤的意思是本宮神誌失常？”
“殿下莫要曲解奴婢！”她的汗珠不停地往下落。
南宮潯書低低笑了兩聲，突然繃緊了嘴角，“還有誰覺得本宮神誌失常？”
“哐當哐當”一個個都跪了下去，“太子殿下千歲——長樂永康啊！”
“說得倒是好聽，破事不都是從你們嘴裏傳出去的？”南宮潯書挽著胳膊，道，“一個個在本宮殿中，不好好服侍本宮，倒是碎嘴，傳本宮神誌失常。”
“後宮傳傳聽聽樂也就罷了，若是傳到前朝，傳到將士們的耳朵裏該當如何？他們若是當真，覺著逢川的未來交給了個神誌失常的太子，他們又會如何想？軍心為什麼會亂，都是你們一個個傳亂的！”
殿裏殿外的侍衛宮女嬤嬤全部跪著，頭不敢抬，身體僵硬，生怕遷怒到自己身上。
唯一站著的沈塵倒是勾了勾唇。
“從此刻，現在開始，太子殿裏的人再亂說話，統統砍了舌頭喂戰馬。”南宮潯書說，“一味食物不能吃三口的陋習也要改，這桌子上的餐食本宮都愛吃，本宮不僅愛吃，還要大口的吃，本宮就看看，哪個不要命的，下毒敢下到太子殿。”
南宮潯書說累了，身子一轉，從凳子上跳了下去。
“殿下小心。”沈塵忙去扶他。
南宮潯書擺擺手，揉了下眉心，“都下去吧。”
眾人退下，沈塵不動，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