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潯書呼吸急促,看著渾身是傷的尉遲曦承已經止不住的顫抖,表情快要崩掉了。
隻要有人在此刻看他一眼,定能發現端倪,幸運的是,現在所有人的重心都不在他的臉上,隻有沈塵發現了他的怪異。
沈塵不動聲色地衝他張了張嘴,示意他冷靜。
於賀武冷眼看著尉遲曦承,不知在問誰:“招了嗎?”
一穿盔甲的士兵站了出來,道:“稟陛下,嘴很硬,酷刑全用了一遍,還是不肯說實話。”
“!”
南宮潯書緊緊掐著自己的大腿,眼珠慢慢變得赤紅。
“你他媽要我說什麼啊?”尉遲曦承似乎一點都不痛,他從地上爬起來,道,“什麼叫不肯說實話?我說沒說我沒看見沒看見!當時情況緊急,我隻夠把公主救出來的,再衝進火場的時候三皇子已經被燒死了,成一塊黑煤炭了!”
“你撒謊!”佳貴妃喊道,“你若真的衝進去救了皇兒,你怎麼還好好的活著沒死?”
“因為我是個聰明的人啊!”尉遲曦承道,“我又不是個笨畜生,那三皇子已經死了,西川已經失去一位皇子了,我還不跑?還在大火裏待著?再讓西川失去一位將軍?”
“油嘴滑舌!”佳貴妃哭得不像樣,不停地給於賀武磕頭,“陛下!這人根本就不是尉遲將軍!尉遲將軍老實憨厚,怎麼會變成這樣?兩年前他就很不對勁了,我看他就是那場大病後被鬼上身了!”
尉遲曦承突然哼哧一笑,評價道:“真蠢,怪不得能生出來那麼蠢的兒子。”
“你!”佳貴妃又傷心又氣,頭發都炸毛了。
“閉嘴閉嘴都閉嘴!”一個個都在大堂咆哮,仿佛不把他放在眼裏,於賀武歪著嘴,喊,“把佳貴妃帶下去!”
“是——”
佳貴妃哭著,被士兵拖走了。
於賀武眉眼淡淡,完全沒有死了兒子的悲傷,他說:“尉遲曦承,你很古怪。”
尉遲曦承切了聲,把頭撇到了一邊。
於賀武又說:“宮中從未批金銀裝飾街道,問了才知那些竟是你自己掏腰包搞的,拜堂之時,那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了,是你挾公主拜的堂,如此詭異的行為,你如何解釋?”
南宮潯書眼裏已含了眼淚,他努力咬著唇不讓淚水流下。
西川皇室從頭到尾都沒有注重過大婚,他所看到的重視,是阿念為他準備的。
“人家身為逢川高貴的公主,若是看到街道一片荒涼,完全沒有要大辦的場麵該做何感想?”尉遲曦承道,“萬一就因為不被重視,逢川再打過來,剛打完一場仗啊陛下,咱們完全打不過人家啊!難道你想讓西川滅國?我這也是為西川考慮嘛,至於……至於拜堂,真的是三皇子命令的,你要是不信,不然你…問問你兒子?”
“你!”
於賀武啞口無言,他閉上雙眼半刻,道:“尉遲曦承,孤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說不出惡意縱火的人是誰,便是你看管有誤導致皇子犧牲,孤親自送你去刑場,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