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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亡命的旅程(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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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李遠和李堂義狠狠的揍了金書東一頓,指導員陳濤來了也拉不住。

金書東再一次看到熟悉的神情出現在李遠臉上,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撞在了板凳上發出聲響,恰好看見李遠掃過來的死神一般的目光,更感到恐懼了,雙腿一軟就摔了下去。

張曉陽愕然地看向跌坐在地上的金書東,皺眉道,“你什麼毛病?”

“範美玉怎麼回事?”此時李遠卻是盯著張曉陽說話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張曉陽心裏一沉,“你,李遠,我擔心……”

“擔心你媽比!”

李遠衝過去一拳頭就砸在了張曉陽的鼻梁上,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鼻梁骨應聲而斷。並沒有這麼簡單,李遠一拳把張曉陽砸了個恍恍惚惚,拉開架勢把張曉陽摁在保密櫃上拳打腳踢足足三十秒。

金書東驚恐地看見了這一幕,看見了李遠情緒發泄般揮出去的拳頭沒有準頭地砸在了保密櫃上,鋼製的保密櫃出現了一個個凹坑。

吳明軍聽到聲音趕過來死死抱住李遠,“住手!別打了!李遠你混蛋!”

三排的排長林秋鳴聽到聲音,帶了班長們過來,看見李遠正在毆打指導員,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的一擁而上齊心合力才把李遠給拽開。上去兩個班長連忙把張曉陽扶起來,連聲詢問。

林秋鳴用了吃奶的力氣才把李遠的雙手給控製住,吳明軍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拳頭重重地砸向李遠的腦袋,卻被李遠抬腳一個直踹踹飛到了架子床那邊砸在了床板上。

“都住手!”

張曉陽大吼一聲,在兩名班長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

都停止了動作,李遠也停下了掙紮。

小小的連部裏,滿臉是血的張曉陽冷冷地掃視著眾人。林秋鳴和幾個班長已經打定了主意,隻要指導員一聲令下他們就衝上去把李遠給暴揍一頓。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心中憤怒無比,哪怕李遠在連隊的威望再高他也隻是個兵!

吳明軍慢慢站起來,目光複雜地看了看李遠,深深呼吸著,問張曉陽,“怎麼回事?”

然而,張曉陽卻像是沒聽到一樣,沉著聲音說,“今晚的事情是五連的最高秘密,誰泄露出去誰就是五連的罪人。”

所有人都好半晌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才猛地明白,張曉陽是在保護李遠!

“全都出去,連長你也出去。”張曉陽沉聲說。

吳明軍欲言卻止,無奈之下揮了揮手,帶著其他人離開連部。金書東艱難地站起來,艱難地邁步走出去,此時他才發現身上全是冷汗小腿有抽筋的征兆。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金書東的心理陰影顯然是深重的。

連部剩下張曉陽和李遠。

張曉陽費勁的拉過椅子坐下,他能感覺到肋骨斷了兩根,幸好不是很嚴重,其他地方多是小傷,李遠在打他的時候依然是存了一絲理智的,否則絕對會更加嚴重。

“李遠,你坐下。”張曉陽說。

李遠站在那裏沒動,看著張曉陽的目光從怨恨變成了冷漠,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他知道,張曉陽也知道,針對的不是某個人,而是一件事情。現如今能夠讓李遠失去控製的事情極少了,他最好的同學、朋友全都倒在了麵前,他大概已經沒有什麼是承受不住的了。

除了範美玉。

時至今日,倘若說促使李遠繼續留在部隊的主要因素與範美玉無關,誰都不會相信。這是現實,是李遠曆經磨難走到今天殘存的信仰之一,盡管那很狹隘。由上到下費了多大勁才勸住李遠不退伍,勸說的時候不也正是拿範美玉當做理由之一嗎?也許有人會說,不就是一個兵嗎,用得著慣著嗎?當一個兵到了李遠這個程度,他就不再隻是個兵,而是一個符號,一支部隊的時代符號。若幹年後會作為部隊光榮曆史的組成部分不斷被提起。他的退役,影響將會是深遠的,是會讓部隊損失慘重的。

終究出事了,你拿了他的對象當做理由,就要承受所帶來的一切後果。

張曉陽預料到了當前的情況,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當他想起範美玉曾在陸軍醫院工作,再想到葉月對李遠有那個意思,也就基本明白了。

“早晚我都得挨你一頓打,我做主瞞下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張曉陽看著遭到了破壞的保密櫃,輕輕地歎了口氣,“可是你不該在連部打我,你還是太衝動了。”

李遠根本聽不見其他話,牙齒縫裏蹦出話來,“範美玉是怎麼回事?”

麵對充滿了殺氣的李遠,張曉陽把所知道的過程講了出來。

在西南特訓期間,也就是李遠“被休假”的時候,範美玉提交了支援西部醫療衛生工作的申請,成為了支邊的一員。因為她的第一專業是情報偵察,有良好的自我保護能力,到了西部地區之後被分配到一線工作。參與搶救遇襲戰友的時候,一顆流彈擊中了她的頭部……

李遠與陳蘇兒扮演情侶回到家鄉的時候,範美玉恰好在探望李遠的父母,無意中看見了出雙入對郎情妾意的二人。範美玉什麼也沒說,回到部隊後直接就提交了申請。李遠恐怕永遠沒有機會解開這個誤會,他大概也不會知道曾經無形之中傷害了範美玉。

望著渾身發抖的李遠,張曉陽低聲說道,“她是你對象,在此之前她是軍人,是戰士。李遠,你不能因為與她的感情而剝奪她犧牲的權利。”

犧牲自己的權利?

是啊,她是軍人,是戰鬥,她有戰鬥的權利,有為信仰犧牲的權利。

“我記得你講過一句話。”

張曉陽注視著瘋狂流淚的李遠,深深呼吸著,“犧牲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犧牲的權利。”

“你為五連重鑄了軍魂,可你不能丟了自己的魂,範美玉,徐朗,李堂義,毛土金,那麼多犧牲的戰友,都在天上看著你。你多累,你多苦,可你不能倒,你的命已經由不得你做主了,李遠。我的,範美玉的,所有穿了這一身軍裝的。怕死別入此門,這不是你常說的嗎?我做錯了,我不該瞞著你,但是,如果可以重來,我依然會瞞著你。”

走廊外麵,吳明軍一直在守著。他決不能離開,今天的事情處理不好,就會是捅了天的大事,而不僅僅是失去一名楷模這麼簡單。

吳明軍就沉默著,心裏沉甸甸的,難受極了。

還要背負多少沉重才能迎來朝遠方的大道,他不禁心裏問自己。

也許逃不掉的是宿命,李遠如此,五連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