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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靈，對不起，我知道，那天晚上，在荔枝林，我……”王文信思忖著，如何才能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隻覺得那一晚的事，似乎很難開口。
“那一晚，我就當你醉了，發瘋了，然後，我被狗咬了。”
“月靈，你……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知道，是我不對，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你，那一天晚上，我的確是被氣得失去了理智可言，所以，才會對你做出了那麼殘暴的事情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他抱著頭，在她麵前懺悔，挽著她的手臂，求她原諒，“月靈，你不要生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也不要和我賭氣，好嗎？”
“後悔？有用嗎？你事後，才來後悔？算什麼？我可以不接受嗎？受傷害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你他媽的，傷害了我，然後輕飄飄的說一句，對不起，你後悔了，這有什麼用？”月靈用力一把推開他，王文信險險地跌了出去，不時不備，差一點撞上了後麵的水泥花壇。
“你說，你被氣得失去了理智可言？那我問你，你為什麼那麼生氣？你生氣，是不是就因為該死的，在荔枝林裏，發現了你心愛女人的一套內衣褲？哼？那套內衣褲，為什麼會被丟在那裏？你心愛的女人，在那裏，也被一個，不是你的男人，給強行占有了，失了身體，所以，你受不了，是不是？你為了她，才氣得失了理智，發了瘋？可是，為什麼，這一切的後果，要我來承擔？”
她邊說，眼淚邊從眼眶裏，無聲地流了出來。
那一夜，天知道，她也像現在這般，無聲地流了多少眼淚，沾濕了枕巾？那一夜，是她人生裏最屈辱最卑微的一切？
這一輩子，這件事，都將會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月靈，不是的，我生氣隻是因為我被白三風打敗了，我鬥不過他，我精心準備了三年，三年前，我鬥不過他；三年後，我還是鬥不過他，我恨我自己，所以才……”王文信極力為自己解釋，同時也想掩飾那一套內衣褲的真相。
“王文信？事至如今，你還想騙我嗎？我相信，你說的這些，的確也有一部分原因，可是，最大的原因，恐怕還是那套你送出去的內衣惹的禍吧？是個男人，就要敢做敢當，你這樣東挑西撿，為自己尋找借口，你還算有什麼擔當？我瞧不起你。”
真相無情地揭開，於誰臉上，都不好過，都是揭不過去的傷疤。
對，月靈，是一輩子的陰影；對王文信，何曾不是一種變相的打擊？
那鮮豔的顏色，那掛在枝椏處，迎風飄揚的一抹布影，不僅當時生生灼傷了他的眼裏，也同時刺進了他一直堅強的心髒。
“到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我知道，那套內衣，是你買來送給她的，她從白家倉慌逃出來，根本就沒有機會帶什麼換洗的衣物？這一想之下，很容易就想出來結果，我早就知道，隻是我一直假裝，我不知道，當我匆匆趕過來，以為在別墅裏可以見到你的時候，恰巧看見了你們抱在一起，那時，我便已經知道了你和她的關係，你對她的用意，可是，我真傻，我當時還在演戲，和你演情侶，我天真地以為，把那個女人氣走了，趕跑了，大膽地宣示我的主權，這樣就可以擁有你，至始至終，我才是最傻的那一個。我不要做任何人的替身，替代品，我不要成為某人空虛寂寞時的備胎，我月靈，哪怕愛得再濃烈，可我也有屬於我自己的自尊和驕傲。”
平靜地說完這一切，月靈才覺得，自己仿佛已經緩過這一口氣了，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她想不開，她甚至想過死。
“月靈，這件事，的確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對你，但你，能不能看在過去的情份上，給我一次重新和好的機會……”王文信低低的請求，他已經失去了一個，難道連現在的這個，也要一並失去嗎？
命裏，他注定要做最孤單最寂寞的那一個嗎？
“小靈，小靈！”門口，一個急切的聲音，尋了過來，那聲音裏，帶著一抹明顯的焦急和迫切。
王文信回頭一看，遠遠地便看見，是那個什麼新加坡來的商界新貴。
“他來找你？你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王文信突然之間，語氣就變得淩厲了起來。
屬於他王文信的東西，他怎麼會再一次忍受被別人搶走？
三年前，他親身經曆了一回，眼睜睜地，哦，不，連看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女人，就被別人搶走，成了別人的新娘，他在教堂的外麵，他憤怒，他抗議，他掙紮，他撕扯，可是，一人，終究寡不敵眾，被那些人推倒在地，拳打腳踢，這些恥辱，他至今還記憶深刻，如今，曆史又要重演嗎？
月靈也急於想擺脫王文信，該說的，她都說清楚了，和這個人，她不想再有任何的牽扯，而洛凡出現得正好。
“我在這呢。”大聲地回了一句，她伸出手來，晃了晃。
“你現在成了他的女人嗎？新貴？哼，你居然這麼快轉身就搭上什麼新貴了？你不是之前還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嗎？你們女人的愛，原來這麼善變？”王文信像受了王大的打擊，後退一步，冷冷地盯著月靈，想要借著這花園裏，微弱的燈光，看清楚對麵的人臉上的表情。
隻可惜，那是一片綠樹之下，樹影厚重，竟無法看得清楚明白！
“阿英，你怎麼跑這裏來了？這個小花園好僻靜，又好黑！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安全！”洛凡一邊朝著這邊走過來，一邊不停地念叨，待走近了些，才看清，原來，這裏不止月靈一人，還有一個看起來不友善的男人。
“你是新加坡來的？”王文信搶占先機，自以為是地問道。
“沒錯。”洛凡聳聳肩，點了點頭，無視於對方的敵意，直接越過這個討厭的男人，而與月靈並肩站在了一起。
一高一矮，一個俊朗，一個端莊，兩人站在一起，看似無比契合！王文信竟一時，有些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