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眾位在此小聚,煙兒過來為諸位彈琴助興,還望不會唐突了。”柳煙兒雙手放在腰間,微微行禮道。
聲音清脆如鶯音燕語,縈繞在眾人心頭,一時間眾人居然忘了叫她起身。
“咳咳。”鎮赫咳嗽一聲,說道,“柳姑娘免禮了,姑娘肯來,我們求之不得。”
說完,鎮赫不禁鬆了口氣,而他麵對當今皇帝時也沒有絲毫緊張,麵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卻有如此大的壓力。
有了這一聲定氣,眾人也從呆滯狀態恢複過來,急忙轉身看看身邊的人怎麼樣,發現他們也正看向自己,會意的笑笑。
柳煙兒緩緩走到琴邊,纖纖素手輕輕撫琴,琴音傾瀉而下。
“贈幾枝紅葉,
倩誰題相思?
鯉魚泣,鴻雁啼,
隻因君去有期,
君歸無消息
……”
聲音如同碎玉,聽之傾心。
洛明軒忽然想起秦無雙也曾撫琴,不過是在小比時刻,那時自己站在錢懷瑜的擂台下,忽然傳來一陣優美的琴音,那時還不知那時拾秋琴音。身前的琴音同樣優美,婉轉憂傷……
洛明軒情不自禁的用筷子敲起節拍,起先隻有他一人,轉眼之間,在場的所有人都輕輕擊打著桌上的酒碗,卻形成另一種特色……
“是誰在奈何橋上歎世事無常?
是誰為你新編了生死霓裳?
是誰陪你走過輪回的橋段過往?
長生殿外,三生石上,
酒爛一觴
……”
不知過了多久,琴音停了下來,鎮赫他們都癡了,沒有人這時候說話,像是回味剛剛的琴音,又像是品味柳煙兒的曲辭。
待一個個都回過神來時,柳煙兒站了起來,微微行禮。然後看著洛明軒小聲問道:“這位公子,不知剛剛煙兒這一首琴曲如何?”
洛明軒一愣,然後說道:“故人言:餘音繞梁,歎為觀止,大抵如此!”
“公子通曉琴律?”
“不知。”
“剛剛聽公子敲節,每一次都落在節點之上,煙兒能彈出此曲,還都是公子的功勞。”
“柳姑娘客氣了,柳姑娘琴技之巧,高山仰止!”
“公子折殺煙兒了。公子是否長聽琴?”柳煙兒顯然對於這點十分好奇。
“不曾時常聽琴,不過我曾聽朋友彈過一次。”
“和煙兒這曲孰優孰劣?”
“聽他的琴,如挑燈看劍,抽刀斷水,歎為觀止。觀姑娘操琴,似臨泉聽水,空穀賞蘭,美不勝收!”
聽到洛明軒的評價,柳煙兒本來就猶如皓月的雙眸更加明亮了些:“得公子如此誇讚,小女子不才,不知能否請公子賜杯酒?”
說著,柳煙兒伸出那一雙潔白無瑕的手。
聽到這話,在座的眾人都用詫異的眼光看向洛明軒,若不是眾人都知道洛明軒第一次來嚴城,肯定以為他是此間高人。
不知誰帶頭怪叫了一聲,場間氣氛再次達到高潮,柳煙兒潔白的臉上也布滿紅暈,但雙手依然固執的沒有收回去。
洛明軒無奈,拿著酒壺為她倒了一杯。
柳煙兒眼睛緊緊盯著洛明軒,仿佛他會消失了一樣。待到杯中酒滿,她用長袖擋住右手,一飲而盡。
酒是好酒!人是美人!
柳煙兒飲罷,臉色更加紅潤,像是抹了厚厚的彩妝,顯露出的媚態就連方嫣然都自歎不如。
柳煙兒放下酒杯,看著場中眾人問道:“眾位都是嚴城俊傑,至今不知飲過多少好酒,請問今日這壺中的酒是什麼酒?”
這杯中之物怎麼能難倒場中之人,況且胭脂香的酒也是遠近聞名,雖不及姚家酒那樣,但也是上等好酒。
鎮赫滿飲一杯後大笑:“說道這酒還真問對了人,在下雖不敢說飲盡天下美酒,但這嚴城中的酒可是十分清楚。”
“鎮公子請講。”
“胭脂香中上等酒有四種,下等酒也是四種,中等的最多,有十種之多。女兒香、竹葉青、小紅爐等酒都是出了名的好酒,但今天喝的卻不在此列。”
鎮赫賣了個關子,看著柳煙兒笑道:“皆聞柳姑娘舞姿嚴城第一,但有幸目睹的卻是沒有幾人,若是今日姑娘肯舞一曲,那再美不過了。”
“公子客氣了,煙兒早就想結交在座俊傑,可惜煙兒不過是一優伶。今日若是眾人不棄,煙兒也就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