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下山麵上一僵，低下了頭。
確實，他跟著馬月生是有目的的，他想要他身上的一樣東西，這件東西可以使他在今後的修行之中，麵對的壓力更小，所以，成就也將更高。這樣的機會，任何人都不會放過！
“我早就知道。”馬月生淡然的笑道，“其實，我也確實想把它傳給你。為師老了，沒什麼用了，雖然用下那個東西確實能提升這麼一兩成的功力，但今後進階大道依然無望，何必再浪費這麼一個寶貝？”
夏時聽到馬月生的話，頭低的更低。
“可惜……”馬月生臉上的笑容忽然斂去，繼而變成一種深深的憂傷，“可惜茗山已經不平靜了……”
“我身為茗山一代長老，自然要對茗山負責。我在茗山住了這麼多年，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已經成為生命的一部分，割不掉了……而且眾所周知，為師喜好麵子，為師確實想做出這麼一兩件事，能在茗山抬起頭來，然而卻一直都失敗了。”
“直到那日你打傷了雲濤之後，我與洛明軒在幽閣之中比試了一次，那次的結果，除了我與他之外，再沒有別人知道。那一次，我勝了。但我卻沒有一絲勝利的感覺，我忽然發現我一直向往的東西原來沒有一絲特別，我追求了兩百年，最後得到了卻再也沒了當時的喜悅。”
“從那之後，洛明軒便住在了山下，掌門喜歡站在山頂向下看，其實，我也習慣了向下看，隻是他看的是所有人，我看的是一個人。我看到洛明軒在山下的一切，所以我學到他所做的一切。”
馬月生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盒，一股驚天的氣息傳出，饒是隔著玉盒，還是能感受到那種令人心驚的波動。
馬月生留戀地看著玉盒，然後說道：“這地膽已經收藏了三十多年了，始終沒有使用，今天，隻好用了，臨死的時候，也能感受一下這種天地靈物的力量。”
夏時麵色一沉，忽然出手，握在玉石之上，他決然地看著馬月生說道：“師傅，讓我去！”
馬月生笑著搖搖頭：“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大好的路要走，這種事，還是老夫來吧！”
說完，不待夏時反對，突然打開玉盒，一把將地膽吞入口中。
地膽，天地靈氣所生，千年聚氣，千年成形，再過千年，方才成熟，十分罕見。成熟的地膽就像是一顆人的膽，因此為名。地膽之中，蘊含的靈力十分龐大，一顆地膽，相當於一千顆高級靈石所蘊含的靈力，每一顆地膽都能使一個宗派瞬間擁有數百年的修煉資源，因此每一顆出現，都會引起腥風血雨。修行界的曆史非常久遠，然而這漫長的曆史上，地膽出現的次數僅有兩次，算上這一次，是第三次。
地膽的靈力瞬間流經馬月生的四肢百骸，每一條經脈都即將被恐怖的靈力撐爆，丹田已經不堪重負。馬月生的修為迅速上升。
洗念後期。
洗念巔峰。
通靈！
然而還沒有停止，鮮血已經從他的皮膚下滲出，七竅之中也不斷有鮮血湧出，讓人觸目驚心！
通靈初期，通靈中期，通靈後期！
馬月生已經難以承受如此大的靈力，身體生生大了一圈，還再膨脹，最後，終於慢慢停了下來，但這時，他的修為已經達到通靈巔峰，隨時跨入凝道。
夏時已經泣不成聲，雖然他跟著馬月生為的便是這一顆地膽，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與馬月生早已有了師徒之情。
馬月生浮在半空，閉上眼睛，對著夏時揮揮手，一陣颶風在夏時身邊形成，把他吹向了茗山之下。
馬月生想說些什麼，於是張開嘴，但他的嘴一張開，鮮血就從口中湧出，流在衣服上，這時，他身上已經血跡斑斑，看起來十分狼狽，馬月生不好意思地笑笑，仿佛是說臨死了還這麼沒有麵子。
當他確認夏時已經遠離了這裏時，眼中決然之色更加濃鬱，他雙腳點了下地麵，靈力灌注在雙腿之中，他像炮彈一般彈起，瞬間回到了翠梯之上。他看著幾乎全部被冰封的茗山三景，慢慢伸出了仿佛被鮮血浸潤的雙手，金色的光芒在他雙手之間形成，然後越來越盛，強盛地比太陽還要明亮！
這時，茗山之上十分平靜，蚊子飛過都能清楚地聽到，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吹來一陣風，讓人覺得很舒服，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