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哥,這個該怎麼寫?需要我斟酌一下字句嗎?”負責記錄的警員是材料內勤出身,低聲詢問道。
“照實寫,咱們的職責是搜集整理證據,盡可能還原真相。辦案可不是寫報告,千萬別玩春秋筆法那一套!
“哦,那個小茹姐就不用提了!”
“篤篤——”
審訊室門被推開,一名級別更高的警官進來,將“軍哥”叫到門外。
沈沫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卻透過門縫看見“軍哥”的表情變換,但“軍哥”卻沒有爭論,直到把對方送走。
“小張,你把筆錄整理一下,讓沈沫簽字,之後讓他先回去。”
“軍哥,這怕是不行吧?剛才黎隊的意思不是說讓你刑拘嗎?”
“這事兒你不用管,剛才我沒有反駁他,是單純給他台階,不讓別人誤會我們不和,不代表我認同他的決定。
“他管他的治安隊,我辦我的刑偵案,今天又不是他帶班,不用理會。
“所領導讓我帶你,我才會和你說這些,辦案人員要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成為一個隻會聽話的工具人。”
小張似懂非懂,也不計較師傅說的對不對,與沈沫核對一些細節,等他認為沒有異議之後,結束了傳喚程序。
“回去之後不要離開本市,我們後續可能還會找你,也別太有壓力。晚上盡量別外出,周家不一定守規矩。
“過幾天就是三年一次的覺醒日,錯過會後悔一輩子,先這樣吧!”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軍哥開車把沈沫送到家附近,讓他自行離開。
“軍哥,想起伯父伯母了?都已經過去九年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小張見軍哥沒有要走的意思,望著沈沫離開的方向,默默點燃一支煙,知道他又在想以前的事了。
“是啊,那天還是覺醒日,要不然我也不會失去踏足超凡的機會,成為一名普通警員,一直碌碌無為……隻是我沒想到,沈沫居然也是那件事的受害者之一,我不能讓他走我的老路。”
小張撇撇嘴,整個城東分局,就沒幾個人比師傅更能打,要不然他哪來的底氣和治安隊的黎隊叫板。
“能行嗎?我看這個少年性格太沒主見,反應也比別人慢,先不說能不能順利覺醒,超凡的路又能走多遠?”
“能走多遠都無所謂,但不能讓這孩子因為我們而失去機會……”
“你還是太……太……善良了!”
小張絞盡腦汁,才找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褒義詞來形容他。
沈沫回到家,恭敬地給外婆和父母的牌位上了香,盡管小茹姐一直都說,家裏供著這東西,有些不太好。
但他依然如此,這也是他唯一一件沒有聽她的話,一直堅持己見的事。
“九年了,爸爸媽媽,你們真的不要我了嗎?連外婆也不在了……”
簡單洗漱過後,已經接近午夜。
沈沫打開手機,一條新的信息跳了出來:你沒事就好,我先睡了。還有,不許再偷看,不然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