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殺了不知道多少聞香而來的魔獸,一直到花兒即將盛開的時候才采回去。
可是路上卻被一群不長眼的混蛋圍堵,害他回去的時候,靜幽曇已經凋謝了。隨手將那朵藍色的蔫掉的花扔到地上。隔了幾天,卻發現九陰的房裏放著那朵花開得正豔。
原來,不是時間過了,而是他身上的氣息,靜幽曇承受不了罷了,或許,那樣純淨花朵,隻有九陰這樣純淨的女子才能養得活。
就算是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他還是無法放她離開。
藍咒知道九陰不想看見自己,所以他會盡量避著九陰。隻是,有些時候,他難以抑製地想要看著她,不滿足於隻能看著她的側臉,他想要九陰的眼裏隻有自己。
太沉溺與她的美好,以至於忘記了,當年自己做過的事情。
當九陰第一次昏倒在藍咒麵前,恐怕,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心驚膽戰的經曆,他不怕死,可以笑著麵對上古妖族消失,可以平靜地接受他們強加於自己身上的誓言,卻無法麵對九陰毫無生氣地躺在自己懷裏。
“藍咒?”清冷的嗓音中帶了幾分疑惑,雖然是九陰的聲音,卻多了幾分不同,更加……理智吧。
藍咒苦笑,九陰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多數是驚恐,雖然他並不想承認。
低頭看著懷裏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有些疑惑地四處觀看的女子,藍咒才想起一件他刻意忘掉的事實。
“藍念,你為什麼會這時候出現?”輕輕將九陰的身子放在床上,藍咒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霸占了九陰身體的女子。
“是你強留下我的,何必露出這種眼神。”藍念嘴角微揚,輕輕捏了捏這肉身的胳膊,不得不說,藍咒的眼光很好,這身體的確是最適合她的。
不過,如果她真的占了這身體,恐怕藍咒會第一個要了她的命吧!嗬,難得看見藍咒變臉,真是,也不枉她重新活過一遭。
“回去。”冰冷無情的聲音從藍咒的口中說出,卻並沒有讓藍念受到任何驚嚇。如果是她,這時候恐怕早就瑟縮到角落裏去了吧,該死的!
“恐怕不行。”藍念搖了搖頭,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出來啊。占著不屬於自己的身體,難不成藍咒以為她喜歡?
雖說他們倆曾經關係匪淺,嗯,僅止於關係而已。不過,藍念可從來沒對這個殘忍嗜血又冷酷無情的男人動過心,她又不是活膩歪了,上古妖族好男人多得是,她何必找虐。
沒想到,藍咒倒是挺有江湖道義的,在沒有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強行把她給弄活了。
“什麼意思?”藍咒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一道幽藍的光帶出現在他手心。
“我的靈魂已經快要恢複了,雖然我不想強占這個女孩兒的**,可是,我們兩個的魂魄顯然無法共存。”藍念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她覺得,自己的下場很有可能是再死一次。
藍咒好像沒有聽懂一樣,死死地瞪著藍念,毫不掩飾自己的滿腔殺意。
“與其想著怎麼殺了我,還不如想想辦法,怎麼讓她的身體撐下去。”說完,藍念感覺眼前一花,毫無預兆地昏倒在床上。
靈魂相爭,最先受到傷害的就是**,九陰之所以能撐這麼久,就是因為她的**夠強悍,可是,一旦支持不住,問題卻更加嚴重。
“喝。”藍咒就站在一旁,那種讓她的靈魂都忍不住顫唞的恐懼包圍著九陰,如玉一般潔白的碗中,盛著讓人看一眼邊發昏的殷紅的液體。
九陰不知道那是什麼,隻知道,藍咒這些天一直不停地強迫她喝這種液體,雖然聞起來芳香撲鼻,可是喝到口中之後,身體卻是如撕裂一般疼痛。
九陰開始還想掙紮,她摔了好多碗,可是藍咒卻不停的送過來,最後,她也就認了。喝了。喝光了那些不明液體,藍咒拿著空碗走出房間,臉色有些蒼白。
總覺得,他最近有些虛弱……是錯覺吧。九陰看了藍咒離去的背影,忍不住自嘲道。他會需要自己的關心?
大概,是他又想出了什麼折磨自己的法子吧。死死的咬緊牙關躺在床上,因為劇痛而流出來的冷汗幾乎將被褥沾濕。每天都要忍受這種痛苦,有時候,真的很想放棄。一波一波劇痛襲來,九陰不禁這樣想到。
終於,熬過了兩個時辰,窗外,血紅色的月亮讓人的心情無由來的變得煩悶。她討厭十五,討厭血色。
疼痛過後,整個人就好像虛脫了一般,九陰無力起來換洗衣裳,隻能伸手勾過床頭早早準備好的手巾,胡亂地擦了下`身子,然後翻過身,沉沉地睡去。
每天醒來的時候,九陰總覺得神清氣爽,身子裏又有使不完的力氣,她一直認為,應該是自己的體製比較好吧。
她並不知道,每天夜裏,都有個一男人替她溫水擦身,替她更換被褥,替她梳理經脈。她不知道,而他,也沒想著讓她知道。
九陰並不知道,自己喝的是藍咒的血。如果那天,不是因為屋子裏那朵靜幽曇突然消失,她憤怒地衝進藍咒的寢宮,她根本就不知道,每天藍咒端到自己眼前,強迫自己喝下去的,是從他身體內流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