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
真慶幸小腿還能靈便的走路,在通往學校的路上有個三叉路口,學生們都是從這條路到學校去的。
時間還早,路口的食品零售站旁邊零星的站了幾個學生,羅柯也在他們中間,他太顯眼以至於一眼就看到他了。剛準備加快腳步,可眼角無意間瞥到的景象讓我再次扭過頭去。
一個黑色的影子剛剛從另一條路口閃出來,完全被黑色雨衣籠罩的身體正向零售站移動過去。我雙腳被釘住了似地站在原地,死死盯著那個轉眼就站在羅柯身後的影子,恐懼化作無數條毒蛇沿著脊柱摸上脖子,讓我渾身一個激靈,眼看著一隻白森森的手從雨衣寬闊的擺袖裏伸出來,摸向羅柯的肩膀。
“羅柯,快跑!”我大聲尖叫起來。
包括羅柯不少人回頭望過來,黑衣人也被驚動了,向來的方向跑回去,不一會就消失在視線裏。羅柯很快跑到我麵前,雙手扶著我的肩膀輕輕晃動著。
“金鳶兒……你怎麼了?”
我困難的吞咽著空氣,心髒像是被吸盤吸住了一樣難過,半天才緩過神來。羅柯向四周看了看,滿臉疑惑地等著我說點什麼。
“我看見他了”我看向羅柯,用就像是從癟了的牙膏管裏擠出來的一點聲音說“他剛剛就站在你身後。”
羅柯大驚失色“就是那天在路上襲擊你和古星的人嗎?”
我點點頭。
“真見鬼了!”他咒罵了一聲,又向周圍張望了半天,滿是遺憾的說“可惜讓他給跑了,我應該向警署反應一下。你沒事嗎?”
我的心仍在狂跳不已,如果發生什麼,剛才如果發生了什麼的話,他會不會再次出現呢?
“金,我送你回去吧?腿上的傷也還沒好……”
“古星呢?”我急忙問。
羅刻錯愕了一下“在上學的路上或者已經在學校了……”
我拔腿就想往學校跑,可動作有點大牽動了傷口。
“喂喂喂,”羅刻一把扶住我,有些不滿“跑什麼啊,傷還沒好呢。又是急著去找古星嗎?”
“我有事問她。”
“我們真的不能回答你嗎?讓你總去碰釘子!”他的語氣中帶了一抹嘲弄。
“比如說為什麼你對她冷淡了,反而對我很熱情。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麼?”我直視著他俊朗剛毅的臉龐。
他突然笑了,亮晶晶的眼睛也回望著我,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臉有些發燒,一下子移開了眼神看向別處。
“我以為你知道,”他咯咯的輕笑了幾聲。
我瞪了他一眼,繼續快步往前走。
“可是你不想知道那天是怎麼回事?我和古星差點在森林邊上凍死。”
我的速度又慢下來,稍稍側頭聽著他的話。
“我說你開車的技術也太爛了,居然會進到森林裏,連路都分不清楚嗎?”
“是啊,爛到家了,我們兩個人。”難道他忘了悅爾也在車上嗎?他存心在故意惹我生氣。
“你一定低估了進到森林的危險性。”羅刻的語調恢複了正常“要不是經驗豐富的人很可能出什麼意外,何況你們已經遭遇到意外了,如果不是悅爾隨身裝著麻醉劑。”
“她隨身裝著麻醉劑?”我很吃驚。
“恩,不止,一切可能用得著的東西她都會帶著。”
我做出驚歎的樣子,“除了導航儀!”
羅刻聽我說完,掛了一臉便秘似的鬱悶抱怨道“你能不能理智點?”
“如果任何事都能有個理智解釋的話。”我挑釁的看著他,不知他滿是善意的表情後麵還有什麼我不了解的,你能理智的告訴我那個披著鬥篷的怪物是怎麼回事嗎?能告訴我那個像神祗一樣出現的人是誰嗎?能告訴我尤貓的夥伴是人還是夜伏鼠嗎?不,你不能。毫無征兆就走進我的世界的你和悅爾,都不能。
也許是我在想著這些的同時,一直盯著他的眼神又冷了一些,他看著我的熱情也隨之沉澱了。
“你真的非去找她不可。”他在身後不甘心的又問了一遍。
我點點頭,忍著痛又走快了一些。這次,他沒有再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