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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暴風雨的前夜(1 / 1)

習慣守在窗下看星星的我,曾以為那是世間最璀璨的。可是那個人的眼睛,似乎比星星還要明亮。

我往床邊走的時候突發奇想轉了個圈,第一次想看看裙擺飄逸的樣子,霎那間的美一下子讓我變成了木頭人,衣櫥上的大鏡子映著一個我從沒見過的笑容,我搜尋著回憶,卻沒有一次和此時定格在鏡子裏的表情一樣過。失望的從回憶裏走出來,將越軌的嘴角放回原位。我細細擦拭著屋子裏為數不多的小擺設,盡情的暢想著在腦海裏愈發清晰的另一個世界:高雅的、奢華的、冷血的、危險的……

手不自覺的摸上了書架,那一本本厚厚的陳列,曾給過我像童話裏描述的那種感覺,在外婆懷裏,聽她哼著小曲,偶爾講述家鄉的故事。

牛奶在玻璃杯中冒著催人入眠的香氣,我推開了曼舞房間的門,湊巧有一陣風從門窗之間穿過,將我的發梢裙擺高高揚起。

在這之前,就連打雷的晚上,我從來都不曾觸碰過她房間裏的世界。甚至不知道她喜歡夜空已經到了將床搬到陽台的地步。對我的突然造訪曼舞一直優雅的保持著沉默,我將牛奶放在她觸手可及的矮幾上,坐在她身體的一側。

我虛空無物地盯著某個地方,輕輕的問“您能告訴我,在管教所、收容所之前,我是怎麼生活的嗎?”

“是什麼讓你想知道這些?”我總感覺她平靜的眼眸下洶湧著太多的故事。

“死亡。”我輕飄飄的說“你都不知道我多害怕就這樣死了,沒有一點幸福的回憶,就那麼冷冰冰的死掉了。”

她本來清冷的眸光中突然多了絲認真,“當知道死亡會來臨的那一刻,不會逃避而是想盡辦法去跟它抗衡,你就是這樣的孩子。”

“您是這樣認為的?”我的心中被某種感覺充斥的鼓鼓的。“我不是一個懦弱的人?”

“你總會麵臨那樣的選擇,在並不理想的條件下,欺騙著自己躲在並不能感到幸福的生活中逃避,或者寧願身陷險境也要努力改變它。不知道什麼是幸福的你,在它出現的時候才倍加珍惜,結果就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比任何人更多的幸福。”

曼舞的話如和煦的春風貫穿過我腦海中原本固塞的地方。

她仿佛陷入到了回憶之中,臉上閃現出少有感情色彩。

“有幾個剛被刑滿釋放的人跑到當時的西部偏遠地區,想在那裏挖掘傳說十六世紀王公貴族的墓群,結果意外發現那裏有著宏偉的建築群和珍貴的文化遺產,他們計劃把那打造成讓人向往的旅遊勝地。當時,一對很有冒險精神的夫婦帶著他們六歲的小女兒受邀參加了去西部的旅行,當他們被那裏深厚的文化底蘊所折服的時候,發現了當地的……土著人,然後被襲擊了。”

“那麼我呢?隻有六歲的我為什麼還活著?”我的聲音一直保持著冷靜,曼舞看著我的時候眼睛裏閃動著異樣的感情“可能是上蒼眷戀著你這個孩子。聽說救援隊是在一個古堡裏的壁爐裏找到了你,當時差點把你當成土著人給打死。”

“為什麼把我當成土著人?”我下意識摸上右耳後一塊不小的疤痕“這一定是那時候留下的,被當成是土著人讓人類毆打的痕跡。”突如其來的痛苦讓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那是因為你滿嘴的血跡,可能咬破了什麼東西。”曼舞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之後你就被帶走,進了一家私人收容機構。”

“西部地區,土著人……”我躺在床上最大限度的舒展著身體,大腦已經習慣性的根據想法在構思一幅圖畫了。曼舞更像一個守著秘密苦等了多年的人,而我直到今天才給予她解脫。她口中的土著人不就是殺死父母的凶手、那該死的吸血鬼嘛!一股熱流在胸膛裏來回激蕩著,前所未有的恨意將腦海裏的畫麵渲染的更加殘暴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