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飄忽不定的在草地上遊離了一陣,最終還是被他吸進眼眸裏。那比夜還要黑,卻璀璨勝星芒的眸子,突然抨擊著我遲鈍的大腦。我不記得他的麵貌,可是記得這雙眼睛。它就像是個致命誘惑的陷阱,等著我深陷進去不能自拔。
“你的眼睛……”我小心翼翼的仔細的打量著他,更怕驚動他。
“覺得熟悉是嗎?”他的聲調依舊輕輕柔柔的,似飛絮一樣撫過我濕漉漉的思緒。
他看向地麵,蝶翼般的睫毛輕煽著,像在思考著說出自己的感受“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奇妙,我們是一對老朋友。”
他看向我,綻出笑容。我完全處於一個忘我的境界了,除了他,我再感受不到其他,甚至連疼痛也讓他驅散了。
“你也覺得我熟悉嗎?”等我能正常發音了,不確定的問道,盡管現在的聲音還是讓我不滿意。
他那一臉的感性都隱藏了起來,有些嚴肅的看著我。我立刻後悔了,無論從他嘴裏說出任何一句否定的話都會傷害到我。過了我認為很漫長的時間,他突然咯咯地笑了,聲音要比帶著麵具爽朗的多,燦爛的露出亮閃閃的牙齒衝我大笑“當然,像昨天才見過一樣!”
他給了一個出乎我意料卻讓我欣喜若狂的答案。我一下子如釋重負,接著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的歪向一邊,卻被鬼魅一樣的他迅速扶住。長時間不正常的呼吸讓我有點缺氧,我靠在他懷裏,頓時被一種薄涼的氣息圍繞著,說實話他硬邦邦的身體咯痛了我受傷的地方,但他渾身上下都有讓我著迷的魔力。
“你的行為告訴我你該休息了。”他抱著我輕鬆地站了起來,我絲毫不必為自己的重量操心,這感覺好極了。
“他們三個怎麼樣?”他隨意問道。
“很好。”我想著剛剛草地上恐怖的激戰違心的說。
“是嗎?”他挑了下眉毛似乎對我的答案表示懷疑“那麼哪一個讓你覺得和藹?”
我的手將他的脖子摟的更緊了“你”。
“聽我說,”他停住了腳步,這讓我感覺我們之間的對話更慎重“在這裏,你需要更多的朋友。”他耐心地等待我說些什麼。
可我一點也不想讓他失望,於是逼著自己騰出點腦子,回憶起老蝠背著我做極限運動,歐也將另一個吸血鬼撕成兩半。我閉了閉眼睛,覺得嗓子發幹,一睜眼就對上他好奇的眼神。
“好吧。”我無奈的說“如果不帶那張麵具的話,夏勒。”
他又仔細地看了我一會,微微露出笑容,然後隻發出了一個音節“夏……”,我就聽到一個影子躥過來的聲音。
下一秒,摘掉麵具的夏勒就滿麵微笑的出現在我們麵前了。
“從現在開始,別再讓我們看見你那些藝術品了。”
“我保證!”夏勒身體做了個立正,我也被他滑稽的舉止渲染了好心情。
“你們能好好相處吧?”他低頭問我。
“恩。”我想給他一個看上去盡量輕鬆地微笑,不知他能否看出裏麵飽含了太多的不安。
“隻是讓他們帶著你去安全的地方休息。”他用安慰的語氣跟我說。
“你不能和我一起去嗎?”我的兩隻手繞過他的脖子緊緊地拽在一起。
“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太多精神類的藥物,你快要脫力了。”他輕而易舉地將我放到了夏勒的雙臂上,我的手依舊沒有鬆開他的脖子。
“我會去找你的,”他知道我信任他。隻是為了不讓他失望,我的手還是鬆開了,無力的垂在身體的一側。
“在那之前,吃飯、睡覺,做你覺得舒服的事情。然後準備好你滿腦子的那一大堆問題等著我。”
“下次見麵,我該叫你什麼?”我突然有些心急,起碼該留下他的名字。
“卸手”,他說完露出一絲期待的神情“你可以直接這麼叫。”
“卸手”我小聲卻飽含感情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奇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