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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畫眉挽心(1 / 2)

天亮之時,朦朧的晨光從窗外折射進來,南琉渙睜開惺忪的睡眼,感到肩上一暖,偏頭一看是條毯子,清寂的心裏有如一江春水流過,暖化一片。

同時也驚於自己的內力已經弱到睡夢中有人靠近都感知不到了,而他的心口,隻要稍一動武就會隱隱作痛,這樣的他到底有沒有能力保護好月翩翩。

屏風後麵傳出噗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同時還有些許睡夢中的囈語,南琉渙停止沉思,趕緊跑到屏風後麵。

月翩翩正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腰間裹著厚厚的被子,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摔下了床,食指抵在自己的唇瓣上,宛如新生的嬰兒一般的睡姿,實在可愛。

南琉渙輕聲走過去,拉開她腰間厚重的被子,將她的一隻手放到自己肩上,然後打橫抱起,放到床上。

就算他身體再差,他也會有抱起她的力氣,隻要她在他的懷裏,所有身體上的疼痛好像都可以掩蓋過去。

看著月翩翩安詳的睡臉,南琉渙情不自禁嘴角上揚,初曦晨光裏,這樣的笑似乎散發著魚肚白的光芒,幹淨而萬種柔情不斷,比暖陽更暖。

月翩翩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便是南琉渙百年難化的冰山臉初露笑容的模樣,他的冰眸中融化了所有的冷意,瞳孔中除了她再也沒有別人。

月翩翩說不心動是假的,她想過要讓自己對南琉渙的所作所為都波瀾不驚,但也知道這有多難,她的心總是被他牽著走,她能做的,就是不再表露她那份卑微的愛慕。

“渙渙......"她呼了聲他的名字,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與他言說。

或者,就這樣順其自然也好。

南琉渙微微點了下頭當作應聲,手撫到月翩翩腦後,揉了揉她鬆散的發。

如果有一種可能成真,他能每天早上一睜眼就看到這樣可愛的她該多好。

南琉渙自然不知道這是月翩翩曾經的想法,多想多想一睜眼就能看到自己所愛之人,隻是如今的月翩翩不會對這些願望再抱有幻想了。

兩個人似乎不用說,用眼神交流一下便很有默契地把昨晚的一切給忘了,所說的話當作從未言說,所聞之言不曾收入耳中,然後彼此心境都透徹地很。

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會是他們最融洽的相處方式。

兩人分別洗漱了一番,南琉渙一旁飲著早茶,月翩翩便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自己。

鏡中的自己眉眼依舊妖嬈,但是卻褪去了從前那股子驕傲的氣息,現在想來當初的自己太過嬌蠻不可一世,自以為被皇叔捧在手心上,就可以比皇帝還皇帝,肆無忌憚地做著壞事。

而南琉渙,一定是上天派來懲罰她的,讓她嚐嚐愛而不得的滋味。

她嚐了,當真錐心刺骨,險入永不超生之境地。

那座皇城裏的種種,她都得來的太輕易,被她視為她可以任意揮霍的東西,她真正在意的其實隻有她父王的榮耀,因此在知曉她的父王並非那等蓋世英雄,甚至做過那麼肮髒的事情背叛皇叔,她瀕臨崩潰,她覺得自己也變得那麼肮髒低賤,皇叔對她的恩寵就像是巴掌,響亮地打在她的臉上。

她答應出嫁北疆,是急於脫離那個令她感到羞辱的地方,急於脫離她所愧對的薄情皇叔。

現在的她,已然不記得當初模樣,她早已不是那個鈞涵郡主。

沒有榮耀就沒有悲哀,她有的隻是一顆空落落的心。

還有那個說愛她,她卻無法再明目張膽愛著的人。

她不怪她的父親齷齪,如果沒有她的父親也許就不會有南琉渙,也沒有她,何來相遇之談,何來這一場孽緣。

月翩翩將頭上的簪子撤去,頭發稀疏飄散下來,宛如潑墨般落在腰間。

南琉渙剛好轉頭過來便看見這一幕,這種蒼白憔悴的美令人窒息。

月翩翩沒了挽發的心思,反正身在異族,這些月渙國的儀容禮節不必太過遵守,索性草草的為自己編了發,兩鬢閑散的垂著發絲,並未打算濃妝豔抹。

說來好笑,她從來都是由蘭竹蘭玉服飾梳妝的,自己並不是會精心打扮之人,就在那段瘋狂糾纏南琉渙的時間裏,她卻忽然對自己的容貌上了心,每日必須精心梳妝才會出門,女為悅己者容,正是這理。

而現在,她已然無心為了討他歡心作些無用功,就算他愛上了她又怎麼樣呢,她又無法擁有這段感情。

月翩翩的眉筆忽然從手心抽去,手中一空月翩翩立馬停止想心事,抬頭見那眉筆落在南琉渙手中,立刻想要奪回,隻是剛有起身之勢,南琉渙便將她按坐在椅子上,自己靠在梳妝台上,打量著她未著半點妝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