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卷著雪花，吹打在人臉上像是刀子。
幸好大家裝備齊全，捂得厚實，隻有一點點的皮膚露在外麵。
但問題是，防風鏡能擋住風雪，但架不住往鏡麵上糊啊。嚴重影響視線。
要是把鏡子摘下來或者推到腦門上，風雪還迷眼睛，睜不開，照樣影響視線。
大風雪裏，正常人也都會變成“瞎子”。
從幾十米外山洞裏鑽出來的那個東西，身軀龐大，一步就有七八米的距離。
幾個呼吸的工夫，就衝到了留在原地的幾個人跟前。澎濺起來的積雪得有一人來高。
雖然被風雪遮擋了視線，看不清周圍環境，但那個東西太大太重速度也太快了。
轟轟的衝過來，想不被發現都難。
可是，晚了。
這幾個人發現有個大個兒東西衝過來的時候，想要閃開已經來不及了。
反應最快的是趴在製高點上的沐英，從調轉槍口到快速擊發，時間不超過兩秒，不愧是精準射手。開槍的同時，大聲提醒大夥兒，“有個大個兒東西衝過來了，大家小心！”
槍口安裝了消音裝置，槍聲小，但子彈射中目標的動靜不小，叮叮叮，火星亂蹦。
沐英有刹那間的呆滯，眼睛不受控製的睜大，這什麼東西？子彈打不透？
她現年二十三歲，上個月初八剛過完生日，是在某個局部地區衝突激烈的戰場上過的。
槍聲炮火和濃煙爆炸，就是她的生日焰火。
她在部隊有些關係，所以沒有任務的時候，經常跟戰士們一塊兒參加訓練。
她能通過槍聲判斷出是哪種槍，近距離射擊的時候，她能判斷出中彈部位大約是什麼材質，在盲射的情況下，判斷是否擊中目標或者擊斃目標物。判斷結果會直接影響到下一步行動。金屬，建築物以及人體或者動物中彈後的聲音有很大區別。
常年的戰鬥和訓練，這些東西基本上已經成了她本能的一部分。
今天這種結果，她頭一次碰見，來不及反應，真懵了。
對一個射手來說，戰場發懵，是致命行為，尤其是擅長遠程狙擊而近戰是短板的射手。
剛剛那聲音，子彈擊中目標後，火花亂蹦的畫麵。
不是人類，也不是某種動物，更像某種金屬物或者混凝土建築。
等她意識到自身錯誤，不應該這個時候跟個傻比似的發懵，內心羞愧，想挽回恥辱再次開槍射擊，可眼前發生的一幕，讓她再次呆掉了，小女孩似的捂住嘴巴，瞪圓雙眼。
……
那天真是刺激的一天，長這麼大，頭一次感覺到死亡離我是那麼的近。
多年後，回憶起那次初入昆侖的場景，正在對眼前這一群或蹲或坐或站，外貌千奇百怪，但都規規矩矩老老實實聽他講故事的非人類存在的閔華，至今心有餘悸。
……
沐英反應最快，但最倒黴的卻是閔大記者。
他站的位置在最北麵，而那個東西剛好就是從北麵衝過來的。
首當其衝，正麵被懟。
一個人能正麵懟過坦克嗎？
一個人能正麵懟過變形金剛嗎？
一個人能正麵懟過高有三層樓的大怪物嗎？
當然不能，別說正麵懟，反麵懟，側麵懟，上下左右亂懟，統統懟不過。
除非他想死，想死的很有畫麵感。骨肉渣渣粉碎，被拍成博餅，糊地上。
他發現的時候，那東西跟他近在咫尺。
跟座小山似的陡然出現，那種直麵而來的壓力，如果不親身經曆體會一次，很難用語言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