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這些是什麼啊？”
賈寶玉指著剛剛賜下的絲綢。
“些許布匹罷了。”
“老祖宗那我能拿去玩嗎？”
“拿去耍吧，你就是全都拿去打了泥漿，我房裏還有一堆能拿出來補上的，這些啊都不如你的寶玉珍貴。”
賈母捧起賈寶玉脖子上的通靈寶玉欣喜打量。
“多謝老祖宗！”
賈寶玉走到絲綢邊上隨意摸著，屏風後李紈看了眼身側的咬著手指的賈蘭神色失落。
“那賈薔真是走了狗屎運了，竟然還能在遼東立功。”
一旁的王夫人有些嫉妒的望了眼賞賜。
她隻恨為啥不是寶玉得了封賞取了功名。
“二太太！”
賈母臉色一板。
“莫要東想西想，老爺們早就把基業打下來了，夠你們這些猴孫吃上十輩子的，寶玉嬌貴非凡豈是那種需要去搏命的身子？”
寶玉聽到有人喊他轉過頭來，呆立著。
“我的好寶玉哦！”
賈母眼中帶笑。
“好生念書才是正道，什麼功名馬上取，讓那些賤骨頭去取吧。”
元春神色不安。
賈母笑著招呼寶玉。
寶玉聽到念書偷偷看了眼賈政，賈政撫須不言。
“政兒莫要嚇到寶玉，你們也是無事就下去吧。”
賈政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賈赦賈珍等人也打算告退。
“稍等！”
王夫人喊住賈政。
“老祖宗，若是那賈薔分了府，也不算賈珍晚輩了吧，那之前傳出的賈珍賈薔不和是不是可以……”
賈母點了點頭。
“我就說嘛，事事還得是老祖宗把關。”
“元春那丫頭大了，要是在不管管可就沒機會進宮了。”
“老祖宗怎麼提到元春姐姐啦。”
賈寶玉不解的詢問。
“當然是要安排你元春姐姐進宮啊！”
元春感覺到呼吸困難。
“進宮，不繼續在府裏待著了嗎？”
賈寶玉皺著眉頭有些不舍。
“寶玉莫鬧！”
王夫人開口，賈政更是直接麵色變化，賈寶玉嘟著嘴。
元春有些欣慰府中還有人願意挽留她。
“你們倆，幹什麼呢，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嚇唬寶玉算什麼。”
賈母護住寶玉，捧著寶玉的腦袋用最溫柔的話說著讓元春最膽寒的事：“元春丫頭自然是不能在府中待著了，年齡到了進宮才是好事。”
“進宮，進宮有什麼好的。”
“進宮可以幫寶玉尋著些絲綢布頭來玩啊，好不好。”
賈母指著那些賞賜看了眼賈寶玉。
寶玉張著嘴似乎在做決斷。
元春趴在屏風上她隻覺的自己生命似乎又一次係在一句話上。
恍惚間她從屏風小孔上窺見自己從未實際見過的那場一年前在祠堂裏開的大會。
賈薔被她父親賈政嗬斥時的場景。
或許，寶玉也會說出那些話。
畢竟賈薔，一個她都算不上真正認識的人都能說出那種話，寶玉被她天天帶在身邊怎麼可能會舍得拿她去做交換？
元春屏住呼吸生怕聽錯一個字。
“元春姐姐真能換來這些好看的布料？”
“自然可以。”
“那就換啊，這些布料多好看啊。”
“可是元春丫頭這一走就要好久。”
“哎呀，老祖宗沒事的，反正還有其他的姐妹陪著我。”
“你個小猴孫。”
“那元春姐姐什麼時候換啊，我好想有屬於我自己的這些布料啊！”
元春四肢冰冷，離開屏風，外堂的光再也照不亮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