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未,允德五年,七月三十,宜出行,行喪。
天色正午。
柳三翻身下馬熟練下馬掏出長刀朝著已經被射倒的韃子脖頸就揮去。
“還得是出來才是掙軍功的好機會啊!”
白鐵有些羨慕的看著柳三又串了一個葫蘆。
“白鐵,你莫急,誰讓你箭術不如我啊,你多練練下次你也能射中,到時候你自己動手來取首級,我可不幫你哦。”
賈薔眉頭一皺,沒心情聽手下人打鬧,昨夜出城便遇到伏擊。
說實話,這在賈薔的預料之中,但這人數……
不過兩百人出頭。
自己身後這幫受了加成的親兵一路上隨意戲耍,兩百多人就已經被徹底耗光。
不正常!
既然早有伏擊,那自然是提前準備過的,但就算是準備過,卻隻派了兩百人,看不起他賈薔上一次數騎破萬的手段?
又或者說,伏擊他並不是主要目的。
賈薔眉頭皺起,一個念頭突然橫生,他無論如何都要去看看。
“柳三,上馬,所有人將首級丟下!”
賈薔大嗬一聲,無人敢反抗,這一個多月來每日晨練賈薔實打實的親身教學帶來的威嚴在那擺著,就算是所有人一起上都擋不住賈薔三招。
沒人敢違抗賈薔,無論是嘴巴上還是心裏。
“目標撫順,不惜馬力。”
要是按照上次突立兀帶來的兩萬多人來算,此次圍堵他賈薔的隻有兩百來騎,那剩下的呢?
夜色落下前,賈薔終究還是帶著手下的親兵趕回了撫順。
不過,此時的撫順。
城頭大陳旌旗被拔下,後金大王子褚英的將旗高懸。
無數的百姓被吊在城牆之上。
守城將士的們更是被丟在城門下的溝壑中類成一座小山堆。
遠方塵土飛揚,看上去還有大軍靠近。
“啊啊啊啊!”
柳三捂著嘴怒吼,眼睛充血,賈薔身後的其他親衛也是此般。
“冷靜!”
賈薔沉聲按住馬上就要衝出去的柳三,扭過身來望向眾人。
他知道牛繼宗實力不濟,帶兵太差,但萬萬沒想到會差成這樣,就連一天都擋不住。
杜如鬆在時多次和賈薔討論防線布局。
撫順雖然是直麵後金的第一線,但絕不是孤立無援,隻要守住就有辦法,會有源源不斷的兵員帶著糧草進入撫順幫忙抗敵。
但萬萬沒想到,這第一天都沒守住,以至於後續援兵也無從援助。
牛繼宗該殺!
“都給我冷靜點,”賈薔掃視眾人,所有人都能看到賈薔看似平靜的雙眼中是藏不住的怒火。
“牛繼宗一將無德,害得整個撫順淪陷,這事已成定局。”
“我等現在不過是十九人,城外野戰尚可,但攻城……”
賈薔指著拔地而起高聳立著的城牆,以及緊閉不開的城門。
“都是撫順關內的,撫順易守難攻,我們十九個人砸進去也是無濟於事。”
“當務之急,搞清事情真相,知道城內情況,通知周遭同胞!”
賈薔勒馬說道。
“賈指揮!”
白鐵出聲。
“我知道撫順關西門外有獵戶們進山時歇腳的地方,若是有城內的獵戶逃出來,說不準會去那裏修整,我們可以去那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逃難者,好了解事實!”
“帶路。”
賈薔點頭,回頭看了眼依舊冒著黑煙的撫順城內,牙關緊咬。
挨千刀的牛繼宗可別把他賈薔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家底都被葬送了!
撫順城外荒郊野嶺,一個破陋的小木屋立在樹叢中,縫隙中露出些許火光。
“到了,賈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