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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銀色吊墜在體溫的烘烤下隱隱發燙,四周的聲音冷不丁安靜下來,連同聒噪的蟬鳴一起消失。
垂在身側的手正在輕輕顫抖,池野的嘴唇嚅動幾下,想要再說點什麼,打破這僵硬的氣氛。
“一個連吉他手都找不到的樂隊能叫樂隊嗎。”
突如其來,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池野的心髒控製不住滯頓一秒。
他慢慢抬起目光,難以置信地對上教導主任的眼睛。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眼底裹挾著不解,而後又逐漸被冷淡替代。
他似乎懶得再和乳臭未幹的小孩掰扯,毫不留情地轉過身,隻淡淡丟下一句。
“池野,你們的樂隊從今天開始——”
“正式解散。”
短暫的四個字徘徊在頭頂,一遍一遍侵襲著池野的耳膜。
直到教導主任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池野才收回視線,垂在身側緊握成全的手指被掰出幾聲輕響,他磨了磨後槽牙,空氣裏蔓延出來的苦艾味多了點嗆人的味道。
“嘖。”
一旁的鶴桉抬起手,輕拍兩下池野的肩膀,低聲開口:“冷靜點。”
不斷鑽入鼻腔的Alpha信息素讓他也不太好受,甚至因為同為Alpha的本能反應,鶴桉心底已經開始產生煩躁的感覺。
他無意識地用力捏了一把池野的肩膀,然後往後退了一步,讓不會受到信息素影響的楚江過去和池野談談。
池野的胸腔大幅度上下起伏著,眼尾微微泛紅,指甲陷進了手心的皮肉裏,他低垂著腦袋駐足在原地,渾身上下細微顫栗著,上齒咬住下唇,似乎在隱忍自己即將噴薄而出的情緒。
楚江被鶴桉推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懵,他眨巴兩下眼睛,瞥了一眼躲在身後的鶴桉,隨後在腦袋裏構想一番應該如何安慰池野的話,正要抬起手觸碰池野的肩膀——
偏偏下一秒,隻聽站在前方的少年突然啟唇,打破了周圍僵硬的沉寂。
“不能這樣下去。”
楚江的手頓時停滯在半空中,又在池野轉身的一瞬間,迅速收了身後。
“我們樂隊絕對不能解散。”池野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倒是出奇的平靜,望向另外兩人的眼神中比起委屈,更多的是不甘心。
他絕對不甘心自己的夢想就這麼被扼殺在搖籃裏。
鶴桉側傾著身子,探出頭,好奇地詢問:“你想怎麼做?”
池野想了想,而後抬眼看向麵前的楚江和鶴桉,猶豫幾秒後,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訴求:“我想......找個新的吉他手。”
教導主任那句“一個連吉他手都找不到的樂隊能叫樂隊嗎”不斷在池野的腦海中徘徊,一刻不停地提醒著他,這個樂隊的不完整性。
“再找?”鶴桉皺了下眉,“你忘了當初你為了找林頌那小子花了多少心思,最後那小子怎麼背叛你的嗎?”
池野頸間的喉結滾動幾下,他深吸一口氣,迎上鶴桉的眼睛:“我沒忘。”
“但學校裏肯定不止林頌一個人會彈吉他,就算學校裏找不到,我們就去外麵找。”
灼眼的橘紅色餘暉傾灑在他的肩頭,朦朧的光暈將池野周身氤氳得更加模糊,空氣中夾雜的塵埃緩緩蔓延,池野背對著光站在這條狹窄的灰色走廊上,眼睛裏夾雜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無論用什麼方法,我們這麼長時間的排練,不能就這麼算了。”
“而且。”
他頓了頓,接著慢慢慢慢垂下眼睫。
“我想給自己一個答案。”
-
翌日,裹挾著燥熱的風將牆麵上搖搖欲墜的薄紙卷走,輕飄飄毫無重量的紙張飄蕩著,一點一點落在了灰黑色的地麵上。
就在這時,一隻白皙的手猝不及防探過來,密長的睫毛垂下,淺灰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紙麵上為了引人注目而故意被加大加粗的一行字——
「烏城高中樂隊正在招收新人吉他手,有意者可來舊教學樓二零二室詢問,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來了就有人寵,來了就有人愛。」
左下角還特意寫上了“別逼我求你”。
“……”
略過的風將手中的薄紙吹得簌簌作響。
灰色的眼瞳顫動幾下。
而後一聲輕笑散入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