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挽已經跪了許久,可帳中的人無人敢求情。
“二嫂,別擔心,澤禮那孩子聰明著呢,安安也在肯定不會有事的。”
杜暮妍雙眼腫的像是兩顆大核桃,樂池不說便罷,一說她又想哭了:“安安身子才剛好,澤禮又隻有七歲,初秋雖不如冬日裏冷,可他們倆怎麼能受得住夜間的涼,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那群禁軍是吃幹飯的嗎?”
“阿妍,慎言”
“我說錯了嗎?這都多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營帳就這麼大兩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不見了,安安是我認定的妹妹,澤禮是我親生的兒子,墨皓禹你告訴我怎麼慎言!”
蘇逾白像是一瞬間白了頭,楊若晗的死對他打擊不小,現在安安又丟了,這距離刺殺不過二十日,他們蘇家到底造了什麼孽。
他聲音沙啞,原本高大的身軀在此刻彎了下來:“時年已經在搜山了,王妃別著急,會找到的。”
這話是在安慰杜暮妍也是在安慰他自己,蘇逾白突然有些想念邊關的日子了,苦寒卻沒有這麼多世俗的繁雜之事。
“噓,你們聽,起風了。”
林綰清聽這風聲有些熟悉,就像是刮風時開著窗卻關上門的她家廚房。
戚子書沿著營帳周圍走了一圈,明明所有地方都做好了避風措施,為何在營帳內還能感受到涼風?
“哥,是不是...”
“掀開地氈”
所有人被清出營帳,戚子羨將地氈全部掀開,順著細微的涼風踏上濕潤的草地,伸手在四周摸索片刻,猛然間身子一頓:“過來幾個人。”
“這是...暗道?”
墨淵宸自從罵完常挽廢物後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林詩詩的那幾句話結合慕安的態度,他應該猜到的,那群人為了寶藏而來。
“殿下...”
常溪拉住常挽的胳膊,搖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找人。”
墨澤禮一晚上睡得並不踏實,雖然慕安姐姐找了許多樹葉鋪在地上還墊上自己的外袍,他依舊覺得太硬,慕安姐姐說夜裏火不能滅,那群蝙蝠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所以守夜的人變成了慕安姐姐。
慕安意識到自己在發燒,但她不能表現出來,澤禮一直處於害怕的狀態,她看得出來這小孩兒強裝出來的鎮定。
昨夜仔細看過傷口,皮肉附近已經有發炎的跡象,她不認識草藥也不確定這裏就有她需要的,所以隻能用尚且幹淨的內襯簡單包紮傷口,這個地方並不好找,必須得想別的辦法,隻希望先找到的人是墨淵宸。
“吃吧”
“那姐姐呢?”
“我不餓”
“撒謊!姐姐是大人肯定餓的更快。”
慕安當真是無可奈何,因為低血糖的緣故,她一直都有在身上帶幾顆糖的習慣,多虧還有這麼幾個小玩意兒,不然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我吃過啦,你自己看腳邊是什麼?”
墨澤禮低頭望去,一張糖紙就在火堆旁邊,已經被燒掉一半了。
“我不吃,我要留著餓極了再吃。”
慕安有些心酸,這孩子太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