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2012就是2013年,我生日是端午節,嶽梅包粽子好吃,特意送過來一趟,包忘了拿走,後來我找她幾遍,她推來推去的,就算了。”
“你們不是前後樓住著麼?”
“宿舍拆了就散了,她搬的遠。”
斯文問,“她搬哪兒去了?”
衛蔚媽媽說了個地址。
斯文默念兩遍,問師傅,“您知道麼?”
華南醫藥在斯文印象中,是家規模龐大技術領先的上市公司。
沒想到當年起家的廠房,就龜縮在城市邊緣,城鄉結合部的山坳裏,門口集團公司的牌匾十分威風,但繞到山路往下俯視,就會發現廠房停產多年,倉庫半邊牆都垮了。
“阿姨,您說金大昌在倉庫做保安?”
“做保安好,管吃管住,嶽梅也有個地方待著,她又喜歡種花。”
可怎麼看,這兒都不像是有人種花的樣子。
斯文回到大門口亮警官證,大拇指摁住‘實習’兩字,虛晃一槍。
沒想到老頭兒眼睛挺尖,邊開門邊笑,“剛畢業呀?”
“你找誰?”
斯文不說話,先把他打量又打量。
老頭兒幹瘦,年齡對得上,笑嗬嗬的,但皮膚白,右邊顴骨上一大片顯眼的胎記,肯定不是金大昌。
“師傅,您在這兒幹幾年了?”
“十來年吧。”
“以前倉庫有保安麼?”
老頭兒做思索狀,“多久以前?最早肯定有,從我來就沒有,這廠子又不生產,倉庫都是空的,不用保安。”
“2014年吧,八九月份的時候。”
沒想到老頭兒後退一步,抓起根鐵棍,警惕又反感地怒喝。
“小夥子,你翻舊案啊?”
雞同鴨講,差點兒打起來,最後還是屬地派出所來人才勸開。
派出所長拉斯文退到旁邊,張嘴就是埋怨。
“這個事兒你們江南區應該知道啊,怎麼又派你來捅馬蜂窩?”
斯文一頭霧水,“我捅了什麼馬蜂窩?”
“守倉庫那人吊死了,懸梁自盡那種,當年是個奇案,上新聞了,那根梁離地麵六米多高,都不知道他怎麼掛上去的,現場兩個人,一個他老婆,別說吊個人,捅刀子都捅不動,再一個老孫——”
所長回頭指罵罵咧咧的大爺。
“就這位,老孫當時被逼得有點兒慘,後來警察道歉了,他還是過敏。前兩年,有夥人專門找廢棄工廠偷鋼筋,派出所上門建議他裝監控,倉庫空的,生產線還在呢,當廢鐵賣賣,有幾千公斤,被他掄大棒趕出來。”
“結論呢?”
所長叼著煙,拉把椅子踩上去檢查監控連接線,果然又鬆了。
“定的流竄作案,老孫晚上起來上廁所看見個人影子,身高年齡性別,什麼都說不出來,現場痕檢呢,倒是清清楚楚,背後捅刀子,繩子掛脖子上,另一頭甩過橫梁,借助滑輪,從大門那頭拽繩子掛上去……誒你別問我細節,十年前的舊案,我哪記得?總之,沒找著,死者的社會關係裏就沒有這麼一號人。”